公生奇手里端着碗走过来,没好气道:“背后的针已经给你取出来了,快把药喝了。”
柳春亭茫然地看着他:“针···”
公生奇话中藏着快意道:“你背后扎进了几十根针,就像蜜蜂窝似得,不记得了吗。”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见到了李重山,在那间有着古怪窗户的屋子里。
“他没有死,你知不知道。”她忍不住告诉公生奇这个喜讯,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公生奇没有说话,只把药喂到她嘴边。
柳春亭却没有张嘴。
公生奇冷笑道:“怎么,怕我害你。”
“我说李重山没有死。”
“我知道。”公生奇反应平淡。
柳春亭沉默片刻,忽然问:“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公生奇似笑非笑道:“自然是有人送你来的。”
柳春亭没有问他是谁送来的。
她问:“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公生奇不耐道:“他在隔壁。”
柳春亭这才放下心,轻声对公生奇道谢。
公生奇态度冷淡,他道:“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家门口。”
柳春亭问道:“那也要多谢你,我知道你一向厌恶我。”
救自己讨厌的人可不容易。
公生奇低着头道:“你知道就好,赶快把伤养好,早日还我个清净。”
柳春亭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几天后,柳春亭见到了殷无灾,公生奇替他解了毒,他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柳春亭开玩笑道:“现在倒要你来照顾我了。”殷无灾说:“我求之不得。”
柳春亭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之后几天他真的抢了公生奇的差使来给她喂药,公生奇偶尔才来看看。
柳春亭觉得不好,她实在是不愿意在徒弟面前露出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她想赶殷无灾走,可又知道他赶不走。
“我想起以前我生病时,师父照顾我的情景,那时候师父抱我在怀中,喂我喝药,夜里都是等我睡着才走 。”殷无灾还回忆起过去,比起柳春亭的不自然,他反倒是甘之如饴。
柳春亭也被勾起往昔,她感叹岁月飞逝:“那会儿你小小一个,小狗一般惹人怜···”殷无灾的脸色一变,柳春亭忙止住话头,忙道:“现在你也算长成大人了,你娘泉下有知定会欣慰。”
殷无灾默不作声,又舀起一勺药喂她,看着她张开嘴低下头,凑到自己手边,神色怔怔,手心里却是一痒。
这痒让他脱口问道:“师父认不认识船上戴面具的那个人?”
柳春亭抬起头看着他。
殷无灾面不改色。
“他是我的一个旧相识,许多年未见了。”柳春亭答道,她本想骗殷无灾,可又想一想,又觉得何必。
“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柳春亭问道。
“我和他说过话。”
“你们说过话?”柳春亭一惊,“何时说的?说了什么?”
殷无灾观察着她的反应,心里冷笑,嘴中却故意道:“他只说认识师父。”
李重山为何要跟殷无灾说这个?
柳春亭不免担心,殷无灾是她的徒弟,李重山难道恨她恨到连她身边的人都要害。
还有殷无灾身上的毒···贺二也是李重山的人,他真的给殷无灾解毒了吗?殷无灾当时在船上喝的那些药真的是解药吗?
柳春亭越想越急,一时激动,胸中动荡,猛地咳嗽起来。
殷无灾忙放下碗,手朝她胸口抚去,想要帮她顺顺气。
柳春亭感受到胸前贴上一片温柔热,不由抬起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