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山态度如此不友善,凤玉堂却像没感觉似的,他还坐下来了,看样子是还有许多话要说。
开口前他看了柳春亭一眼,柳春亭对他笑一笑,他也对柳春亭笑一笑。
凤玉堂问道:“李兄这次来湖州是有什么事?”
李重山道:“私事。”
凤玉堂道:“我听说你在找人,兴许我可以帮你。”
凤玉堂观察着李重山的脸色,他有事求李重山,但又怕他不答应,所以才想着送他一个人情再开口,不过他心里也不清楚,李重山会不会接他这个人情,李重山这人太刚直,做事一板一眼,不知变通,在江湖上名声不错,但讨厌他的人更多。
但现下他却只能找他了。
李重山听出了凤玉堂话里的意思,他对凤玉堂的恶感算是人尽皆知,凤玉堂对他向来是客气,但从不指望打动他,这次如此露骨的来给他送人情,显然有古怪。
“我不需要你帮忙,有话直说。”李重山道。
凤玉堂松口气笑道:“我果然没看错李兄,如今江湖上唯有你当得起君子之名。”他还要再拍一拍马屁。
柳春亭小声嘀咕:“废话真多。”
凤玉堂当没听见,继续道:“实不相瞒,我是来求李兄救命的。”
李重山嘲讽道:“居然有人要杀你这大善人。”
凤玉堂惨笑:“李兄知我底细,我也不骗李兄,我前几日收到风声,有人要对我下手···”
李重山道:“你过去害人不少,仇家上门也不稀奇。”
凤玉堂叹道:“可我并没有害过他们。”
李重山漫不经心:“那别人为什么要你的命。”
“当然是因为他的钱。”柳春亭忍不住插嘴,李重山瞥她一眼,她又装起乖来。
“姑娘聪明。”凤玉堂道,“财帛动人心,这世上像李兄这般的人不多,所以我才来求李兄救命,我愿让出所有家业,只要留下一条性命。”
柳春亭道:“你也太没胆气了,为何不跟他们拼一拼,还说不准谁赢谁输呢。”
李重山见她怂恿凤玉堂,心里明白她是纯粹是想看热闹。
凤玉堂道:“我知道我赢不了。”他看着李重山,神色惨淡。
李重山一怔,问道:“要杀你的人到底是谁?”
凤玉堂轻声道:“轻舟门,琢云阁,以及,听松楼。”
“胡说!”李重山大怒。
凤玉堂道:“我也希望我是胡说,李兄若不信,大可亲自去问问你师父。”
李重山的师父正是听松楼的楼主,名叫古嵩,外号听松老人。
凤玉堂离开后,李重山独自回了房,他心烦意乱,一面不信凤玉堂的的话,一面却又有些怀疑。
凤玉堂胆小怕事,善人面具戴了多年,有什么理由一朝翻脸,和江湖上颇有声望的几个门派闹翻,诬蔑他们贪他的家产。
而且还是当他的面说出这种花,凤玉堂应当清楚,他说不定当场就杀了他的。
李重山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的茶杯出神。
可他也不信师父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自幼跟着师父练武,也跟着师父学为人处事,师父是高洁淡泊之人,怎么会去谋财害命?
定是凤玉堂说谎!
李重山扬手打翻茶杯,起身就走。
他刚打开房门,就见到柳春亭正站在外头。
她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像是一直在等他。
她看他的样子就什么都清楚了,她说:“我跟你一起去。”
李重山冷道:“去哪里。”
柳春亭自自然然地看着他:“去找你师父啊。”
李重山望着地面,一手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