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花也凋残,红颜,亦是否已然老死在谁的心上?
忽然,门“咿呀”一声被人推开,风陌回过身来,门口站着一个青年男子,身材颀长,修眉朗目,眼角堆着一种奇异的笑意,就那么目不转睛地注视了风陌一会儿,然后张开嘴,发出古怪而断续的声音:“芳芳……芳芳……呵呵……芳……”
风陌一时怔住,想不到这样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竟是个傻子。
男子一边痴痴呆呆地笑,一边淌着口水,唤着让人不明所以的字眼,却有着难以言传的凄厉之意。
“你在这里干什么?回去,不要惊着客人!”提着水壶的孙老头出现在门口,低声呵斥着傻子。
“芳芳”傻子神色显得有些迷离,微微歪着头,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芳芳早死了,你快回去!”
“芳芳死了”傻子的口齿异常清晰起来,然后怔怔地望着风陌亦或是,透过少年身后的旧屋子,望着什么不可再见的人,不可回头的事。忽然傻子目光一转,仿佛瞬间灵动起来,诡异的笑再次浮现,声音倏地提高,大声叫喊着,跑跳着离开了,“芳芳死了,呵呵,你也死了,我也死了,呵呵……都死喽,干净喽,呵呵……”
待傻子的笑声渐渐远了,孙老头才叹了口气,进到屋里来,拿出个杯子,小心地抹净灰尘,斟上了一杯冒者热气的水:“那是姑爷,五年前我把他救回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呃?”
“公子不是要听故事么?左右无他事,老朽便告给了你,也算了了江湖上一桩悬案,”孙老头看不清神色,口气淡淡,“那是端木老庄主的乘龙快婿仇歆,少年成名,白衣侠少,不知是多少春闺梦里人,之后又迎娶了仁义山庄庄主端木朗的独生女端木芳,成为山庄内定的继承人,只是可惜了……”
风陌点点头:“原来芳芳就是仇夫人,看来,他们倒真实伉俪情深。”
孙老头古怪地笑笑:“情深不情深的,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就好比这个忠孝仁义的山庄,里面的黑黄种种。又有谁知道呢?”
“这话可是怎么说?”风陌问道。
孙老头没有回答,只是娓娓道来:“仇歆是带艺从师,成了年以后才投身到庄里的,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地位迅速上升,几乎已经超过了老庄主的关门弟子安知秋,听说,是因为一种奇药,是苗疆的一种叫做罂粟的花密制而成的,叫做‘回春散’有生死肉骨的奇效。老庄主服食后精神百倍,就像返老还童一样。”
风陌奇道:“既然有此仙药,老庄主怎么会暴毙?”
“仙药?我几时说是仙药了?”孙老头的声音高了些,“我看是毒药还差不多。老庄主服了一段时间后,身体便大不如从前了,连反映也慢了很多,我这看门人都看得出来。有人私下里说仇歆来历不明,未必是善意,被老庄主听了,竟逐了他出去,回护仇歆之意明明白白,又过了一阵子,仇歆竟然像老庄主求亲。”
“老庄主就这么同意了?”
孙老头淡淡地应了一声:“老庄主也不知被人下了什么蛊,为了那几口毒药,竟连亲生骨肉也能出卖,老朽活了这么大年纪,看这人哪,什么音书骨肉,什么知己故人,什么齐眉爱侣,甚至身体发肤、三魂七魄,凡此种种,但凡穷极了,没有什么是不能拿来卖的,却也不知求来了什么。”
“求来的自然是求不得的东西。”风陌笑笑,精致的五官蓦地让人觉出一丝诡异,“求不得之事,与那生老病死一样,都是宿命。可惜有人他偏不信命端木大小姐同意了么?”
孙老头摇摇头:“她心里有人,当时寻死觅活,却拗不过鬼迷心窍的老庄主。”
“谁?”
“大小姐曾经跟老朽讲过,她少年时,认识一个故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