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笑,低声哼唱:“没半点皮和肉,有一担苦和愁。傀儡儿还将丝线抽,寻一个小样子把冤家逗”
萧宝镜拔腿就跑!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瞬间拽住她的后衣领。
少年将她拽到自己怀里,从她背后倾身凑到她的耳畔:“小公主跑什么?”
“你放开我!”萧宝镜奋力挣扎,“你把朝渊怎么了?!你放开我、放开我!朝渊,朝渊你快从他身体里活过来呀!朝渊!”
“他已经死了哦。”少年似笑非笑,“小公主可以称呼我,婪褛。”
萧宝镜:“懒驴?”
少年:“……”
尖牙抵着薄唇,他眼尾的蓼红更深两分,看起来十分瘆人。
大掌掐住萧宝镜的双颊,他一字一顿:“学不会修炼,连说话都学不会了吗?嗯?”
他看起来年纪小小的,却比朝渊凶多了!
萧宝镜被他掐得双颊生疼,只得眼泪汪汪地喊道:“婪褛!你叫婪褛行了吧!”
婪褛这才满意地松开手。
他把她丢进身后的货篓,看了眼远处消失的山脉,转头往城里走。
萧宝镜可怜兮兮地蜷缩在货篓里。
一边是诡谲奇怪的少年婪褛,一边是紧随其后的大骷髅架子,她想逃跑都没机会!
她好像那拴起来的鹅!
她趴在货篓边缘,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饿了,去找点吃的。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吃掉你。”
婪褛揣着手往市井里走。
萧宝镜觑着他。
无论是他还是朝渊,其相貌和姿态都像极了卖货郎。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捂住耳朵躲进了货篓里。
因为王朝分割成了两半,所以顾宋这边也在积极地修复楼阁宅院,市井里聚集着三教九流的百姓们,各自叫卖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坊市开门营业,更有藏在巷弄深处勾栏唱曲儿的,整座都城免去了宵禁,到处都乱哄哄的。
萧宝镜细细观察。
南唐是秋天,可顾宋却鲜花盛开柳树青翠,应当是春天。
南唐是深夜,可顾宋却是白天。
王朝颠倒,这两个国家完全是反着来的。
自然也有许多百姓不能接受骨肉分离家庭破碎,正在到处寻求和家人团圆的法子。
她叹了口气,蔫儿了吧唧地问道:“盘古幡还在你那里吗?”
婪褛漫不经心:“在货篓里,自己找。”
萧宝镜翻了翻,果然翻出半面玄黄色旗幡。
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让两个王朝重新融合,抱着“万一呢”的心思,悄悄把盘古幡塞进了柿子串挎包。
婪褛在街角停了下来。
他放下货篓,揣着手坐在小马扎上,催动大骷髅和小骷髅去表演戏法吸引观众。
萧宝镜好奇观看。
她还以为这人是个十恶不赦烧杀抢掠的歹徒,没想到他竟然会老老实实地赚钱糊口……
她正想着,见一老头拄着拐杖蹒跚而来。
老头衣着锦绣,艰涩地咳了几声,才缓缓开口道:“我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可我就要死了。我想用积攒一生的财富,换取十年青春。”
婪褛似笑非笑,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年?”老头喃喃,浑浊老眼中满是失望,“堆积成山的黄金,只能换来一年青春吗?”
“不是一年。”婪褛揣着手,狐狸眼笑意吟吟,“是一天。”
老头喉头滚动,踌躇良久,才咬牙道:“一天就一天吧!”
随着婪褛道出“交易成立”这四个字,老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