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老皇帝悠悠转醒。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御医确认墨寻的情况。
在得最宝贝的小儿子墨寻是真的变成痴儿以后,老皇帝一把将墨寻搂在怀里,老泪纵横。
“阿寻,朕的阿寻啊……你怎么就这么……”
墨寻伏在老皇帝胸前,双眼里写满了茫然,口中念念有词:“我是你爹,我是你爹,我是你爹……俺是嫩爹……”
老皇帝的眼泪流得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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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一切终于平静一些后,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以后。
墨澄镜的咳止住,老皇帝红着眼睛被人扶着倒在床上。
只有墨寻,口中依旧念念有词的。
老皇帝疲惫地问起病因。
回话的御医身体抖成筛子,告诉老皇帝:“小殿下是呛水进脑,还有后脑受击,所以才……”
老皇帝烦躁地打断他:“还有无恢复的可能?”
“若是好好休养……”
“朕养你们就是为了听你们这些废话?!”老皇帝突然暴怒:“废物,全是废物!全都给朕拖出去斩了!”
闻言,墨澄镜猛地站起身:“父皇……魏太医已在宫中三十余年,医术高明、心地仁厚……”
求情的话还没说出一半,老皇帝却又变了脸色。
他冷冰冰地看着墨澄镜:“太子是觉得朕错了。”
墨澄镜脸色一僵。
老皇帝抬起手,立刻有人上前搀着他的手臂将他扶起来。
老皇帝抽出床头宝剑,对着为首的那个太医就要刺过去。
墨寻垂着眸,心情复杂。
他从书中见识过老皇帝的残暴淫/乱,人一批又一批地砍,女子一批又一批地往宫里送。
但当那些文字变成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墨寻只感觉恶心。
就在老皇帝的剑即将刺入老太医的心口,墨寻突然大笑起来。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
也不知这乍变成痴儿的小皇子究竟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才能笑成这样。
前仰后合不说,整个人直接跌到在地上。
随着墨寻的动作,身上的配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混合上这人笑累了发哑的尾音,竟平白的让人觉得心痒。
还没等人问他,墨寻却又突然大哭起来。
泪水顺着他的眼急急留下来,染湿染红了他的眼尾,让这幅本就绝世的容貌更惊心动魄起来。
见墨寻哭,老皇帝顿时心疼得不行,“当啷”一声扔下剑抱住墨寻:“阿寻,阿寻,你怎么了?”
“我,我……”
好半天后,墨寻终于止住了哭。
一边抽鼻子,一边道:“我害怕。”
他指着被老皇帝扔下的剑,又重复了一遍:“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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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养心殿出来,墨寻在心底长长地松了口气。
面上却不显,依旧是那副双眼浑浊的样子,笑嘻嘻地扯着墨澄镜的袖子玩。
力气没太掌握好,墨澄镜的袖子立刻“刺啦”一声裂了开来。
愣了愣,墨寻惊叹的表情:“哇,大哥是断袖。”
墨澄镜:“……”
看着把玩着手中半块袖子,如四五岁稚童一般天真无邪的墨寻,墨澄镜的内心复杂。
想到在进殿以前,他还有些幸灾乐祸地想,也许变得痴傻是墨寻的报应。
可刚刚他又确实救下了那些御医。
思来想去,又在原地踱步几圈,墨澄镜终于下定决心:“阿寻,我们……”
可话才刚开了个头,墨寻就已经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