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接触到了这个传闻中的魔头的体温,有些凉,但是对他来说,却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遇到的那一洼水池,对他来说那一瞬间的温度将永远地铭刻烙印在他的脑海中,耳畔的温柔吹拂成了他人生的一个戳记,把他尚未成型的人生一分为二,耳畔被自己剧烈嘈杂的心跳声冲刷占据。

他呆坐在岸边,身上都是墨寻刚刚将他托起时吐在他肩窝的血,一大片的,快把他烫得剥落一层皮。

他怔了半秒,猛地回过神来,那红衣少年在水中往下坠,他把他从死亡线上推开了,自己迎接撞上了那巨大的死亡,铜镜在他脚边四分五裂,里面还有一个人的咆哮:“墨寻!!!”

他试图冲上去,抓住那只冰凉的手,可是下一秒,昆仑弟子便从后扑上来把他摁倒在地,有人在他耳边吼::“凡过忘川河者无论几何,必沉一人!你现在跳进去,也是死!”

他没听进去,他大概只知道,自己今天害死了一个人。

男孩抹了把脸,试图把脸上的泪水擦干,他对着沈乘舟艰涩道:“求您了,救救他。”

他眉眼青涩,眼瞳极大,年龄尚幼,可依稀能看出完全长开时是如何的英俊帅气,他死死地抿着嘴,眼神中满是悔恨与哀求,然而沈乘舟却一动不动,所有人都是一片沉默的,无法回答。

男孩忽然心里燃烧起一股怒火,他“蹭”地一下,明明比沈乘舟还要矮个几公分,却抓住了他的衣襟,红着眼睛,一字一顿:“你们昆仑是要见死不救?”

有昆仑弟子在后面仿佛被猛踩了一脚,整个人都蹦起来,“我们为什么要救他?!他是魔修!你懂什么是魔修……”

“够了。”沈乘舟忽然出声打断。

·

此时正是春天的尾巴,桃花已经完全凋零了。

暴雨中,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隔着层层雨幕传来,沈乘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手还维持着伸出的动作,似乎想要捞住谁的衣角。

庆历六年五月廿九,昆仑曾经年纪最小的小师弟,一个人孤身辗转飘零三百年,最后掩埋于昆仑山最遥远最穷凶恶极的边界。

他生于此,还于此。没有鲜花,没有糖果,没有祝福。

这个世界留给十九岁的墨寻最后的礼物,是他从河岸上一跃而下,落进忘川时“咚”的入水声。

可……怎么算不上一句“入土还乡”呢?

山高路远,他终究还是回家了。

描写之浮夸,遣词造句离奇,还伴随着各种类似于“苟富贵勿相忘”,“一句兄弟一生兄弟”,之类奇奇怪怪的句子,疯狂暗示他。

林慕看完半本书,都没能联系到自己身上。

感觉就是个有点熟悉的陌生人。

而且也没有承桑祁嘎嘎怪笑时候说的什么春宫。

林慕松了口气。

跟着他一起看的顾随之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那他呢?就连源柊梧都有名有姓,他呢?

说好的缠绵悱恻爱情故事呢?

画春宫不行,别的呢?

他的霸道神尊爱上他呢?

林慕心情放松了很多,快速把书翻到结尾。

“其实此间还有诸多有趣的事发生,也可堪记载,只可惜……”

笔者意犹未尽,重重叹息道:“此人杀伤力太大,实在不敢记啊!”

第115章

“且此事非余亲历,余所知亦不多,只从他人口中得知,他们所过之处,一山洞无故坍塌,占星阁弟子路过时,此人衣衫尽乱也,想是势均力敌,战况过于激烈所致。”

林慕:“……”

顾随之伸头去看,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是我弄乱的吗?我当时好像就亲了你一下,没做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