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你口中关于我二人的过往,我丝毫也不想知道。”

墨寻脑海中一片混乱,他胸口像是被压住一块大石,让他几乎窒息。可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作恶多端……我作恶多端?那些事情分明是……分明是……”

就在他祸从口出的一瞬间,沉寂已久的系统在他脑海中倏然阻止道:“住口!”

“天机不可泄露!此乃天道之秘,宿主请勿触犯天道禁令!”

墨寻闭了嘴。可那股郁结之气依旧在他胸口沉甸甸地压着。墨寻又想咳嗽了,他死命忍耐,胸口重重起伏,竟像要昏过去一般。

沈乘舟皱眉,想起此人过去斑斑劣迹,斥道:“还装?!你挖祝茫金丹时怎不见你手下留情?他如今还在床榻上躺着昏迷不醒!”

“那我呢?”墨寻勉强把气顺下去,艰难地撑在案几上,看着沈乘舟,“……你昨日才挖了我的金丹还给他,他算人,我便不能算人吗?”

沈乘舟沉默地盯着他。

这是默认的意思吗?

洞房里红烛罗帐,桌上原本放着的两根龙凤高烛已经滚落在地,窗上贴着大红喜字沉默地看着这对喜结连理的新人。

沈乘舟猛地扭头,青年站在门口,他清秀的脸上满是怔然,视线从沈乘舟往下,慢慢地凝固在了乌发散乱,衣襟大开的墨寻身上。

他见到墨寻的脸时,愣了愣,失神了一瞬间。

墨寻的眼尾通红,让人想起了沉沉压在枝头的海棠。他的眼神在青年红肿的嘴唇上来回逡巡,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语气依然是客客气气地,低眉顺目地鞠了一躬,轻声细语道:“是祝茫冲撞了二位,告辞。”

他抬眼看了沈乘舟一眼,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却还是被沈乘舟抓住了。

祝茫一贯聪慧、通透,又很善解人意,不会令人难堪。

这就是为什么沈乘舟喜欢他的原因,也是昆仑前任掌门喜欢他的原因。

在墨寻叛变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昆仑都有些一蹶不振。

那是一场损失极为惨烈的战斗,史书记载为“溯光之战”。

在此战中,昆仑镇宗至宝“溯光镜”被盗,宗主重伤闭关,副宗主去世,昆仑掌门一职传位给受伤失忆的大师兄,昆仑死伤者超过千人,元气大伤,闭宗恢复三年后,宗主却重新收了一个新徒弟。

正是祝茫。

祝茫是沈乘舟于青楼之地拾来的。彼时他刚刚失忆,在泥泞之地中瞥见这个如小鹿一般的男孩,起了怜悯之心,把他带回宗门后,昆仑前任掌门不知是不是为了弥补自己亲生儿子背叛自己的愤怒与苦痛,将祝茫收为义子,亲手教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祝茫与墨寻简直天差地别,若说后者是混世魔王,十恶不赦,前者便是他的反义词。

祝茫性情温柔,待人接物如沐春风,知恩图报,刻苦努力,即使替代墨寻小师弟的位置时年龄已经十六,却也在这几年进步神速,到了金丹期。

沈乘舟欣赏祝茫,他在祝茫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出身无法选择,后天却靠自己努力拼搏逆天改命,在他眼里,世界上没有人比祝茫更好更令人敬佩。

对比起来,墨寻这种衔玉而生却不知珍惜的叛徒,就愈发面目可憎起来。

上元佳节,昆仑万千灯火,所有人排着队为新来的小师弟举行生辰礼,墨寻印象中总是格外严厉的父亲眉眼温柔地看着祝茫,抚摸他的头顶,带他来到墨寻曾经的房间里,骄傲地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

祝茫在这一刻被塞满了礼物,沈乘舟总是冻霜的脸如骤雪初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他道:“我没什么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