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咧,罢咧,又不碍你事……”

“这?我倒觉得没什么……”

又听一阵,发现自己出场了:

“还不是因为小公子回来了,怕宗主把基业给亲生儿子呗。”

“正是如此说,小公子好学上进……”

“好学上进”的墨寻默默捂了下脸。

“宗主还是器重大公子的嘛,你看阵宗几次办庆典,不是都派他去了?”

“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宗主自己都没去……大事还不是以顾道君为首选……”

怎么还提到顾随之了,墨寻想,又掏出瓜子来磕。

“……修仙的了不起哦!”

这一句着实更厉害,整个剑宗师门上下都带到了。

墨寻一边想,一边在竹子间找了块顺眼的地,把袖着的瓜子壳都倒下去,权当给竹子作肥料了。

他拂了拂袖子上沾的碎屑,直起身。

然后就听见随风又飘来几句:

“他要金尊玉贵,啧啧,他可不知道什么叫金尊玉贵……”

“宗主亲侄怎么啦,端着张脸,就高人一等了?”

“我说啊,要提到‘尊贵’二字,可是我最明墨。”一个年长些的伙夫一锄头下去刨起一个大笋,语气得意,“‘尊贵尊贵’,应当拆开来讲,一个是尊,一个是贵。”

这话有些文绉绉的,听着就像是高谈阔论的语气。

几个同行立即大为佩服,纷纷围上去问:“此话怎讲?”“何解?”

“要说尊贵,你们不知道,顾道君刚入山门的时候,那才是尊贵!”那人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说,“你们是无缘看到,我亲眼所见,那可是尊到了十分去,举手投足都带着贵气!”

墨寻不由得再次屏息。

“那会儿大公子才八九岁,这么万人之上的一个人,又是从小修行,你们说气质多不一般。可是和顾道君一比,啧,简直不像公子,像个乡下人啦!……”

那一瞬,墨寻思绪里那些理不开的结,倏然就松了一处。

他灵光一现,咂摸出来点什么上辈子忽视的东西

山下的皇家,似乎姓顾。

系统此时心悬在嗓子眼,就怕“画魂”的痕迹被顾随之发现。

才刚刚怕了一半,就看见顾随之轻轻挑了一下眉,突然一把抵住了墨寻的眉心。

墨寻动弹不得,仰头承受大量灵流源源不断地涌入,脸色稍稍缓过来了一点。

他急忙去看顾随之的脸色,顾随之迎着他清透的目光:“下次不可以了。”

墨寻自嘲般一笑:“才疏学浅,破阵的时候用了好几次缩地术和瞬移,损耗太大了。”

顾随之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也不戳破,只淡淡道:“那下次换个损耗不大的。”

墨寻:“啊?”

“怕什么。”顾随之说,把灵流源源不断的补给他,眸色深深,“我不检举揭发。”

墨寻不明就里地“嗯”了一声,上帝视角的系统却闻言一惊。

它一直担心宿主掉马甲,担心顾随之知道了魔教教主重生后会直接杀之证道。

但顾随之其实早就知道了!

金色的符文禁咒在半空交织浮动,墨寻一目十行地瞥过佶屈聱牙的古语,知道这意思大概是“无令者毋入,擅入者无出”。

他毫不在意般掐了个手诀,飞身入阵。

守阵的阵灵是上古神兽的遗魄,被初代宗师禁锢在此,镇守禁书。入阵者需携由剑阵乐三宗宗主共同的谕令才可通行,否则触动阵灵,后果不堪设想。

墨寻自然没有谕令,但他有实践经验。

只见他足见轻轻一点,衣袂翻飞袍带飘荡,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