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底掏空了后头周转不过来。
他堂弟托他卖寻胭脂,给他一成的佣钱,只卖了两回便让他挣了一百八十文钱,还说以后卖去杂货铺里的各类胭脂也都给他一成的佣钱。
这寻胭脂的买卖不仅提高了他的收入,也让他对后头的生意更有信心了,自然也就敢掏银子买牛了。
墨寻一家人都知道他为了买牛,攒了很久的银子,看他终于能如愿以偿了,也很为他高兴。
卢彩梅一拍手,笑道:“那可真是件大喜事儿,等你的牛买回来,让你大伯给你做个牛车,不用费银子去外头买了!”
“是准备请大伯帮忙做牛车,但做木工也是大伯赚钱的营生,哪能让他白给我做?定是要给钱的!”
墨意荃同卢彩梅为做牛车给不给银子的事儿推来让去,墨寻听得头都晕了。
他把单独留出来的那盒香膏递给墨意荃:“堂哥,这盒香膏是给二婶的,你替我给她吧。”
墨意荃面上一愣,连连摆手道:“那怎么使得,这么金贵的东西,你要卖银子的,你二婶定不肯收的!”
上回墨寻送寻胭脂,余佩兰便推让了许久才收下,这香膏可比寻胭脂贵多了!墨寻身子不好,挣点儿银子也不容易,余佩兰哪好意思拿他的东西?
卢彩梅帮着劝道:“拿着吧,荃子,寻哥儿不仅给你娘留了一盒,也给我留了一盒呢!我原也不想收,可你大伯说得对,娃儿挣钱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咱自家人不舍得用,那不就让他白忙活了吗?”
墨意荃还是不肯收,后头墨德贤也劝了几句,终于是让他收下了。
这十盒桂花香膏,墨寻给卢彩梅、余佩兰,还有他自己各留了一盒。
其实该给橙哥儿送一盒的,但现在买胭脂原料都是借的他顾大哥的钱,墨寻想着橙哥儿自己有一盒胭脂膏,便没给他送了。
倒是在卢彩梅的极力要求下,留了一盒山榴花胭脂膏给他自己。
这山榴花胭脂膏是水红色的,抹在面上,香香润润的,只有浅浅的一层薄红,瞧着清透又柔和。卢彩梅自己不好意思用,倒极爱看自家的小哥儿用。
除了十盒香膏、二十盒胭脂膏,这回墨家还做了五百张胭脂棉。
其中四百张给墨意荃慢慢卖,另一百张是下月要送去杂货铺子的。
墨意荃离开后,墨寻又去他哥哥屋子里,拿出了他的小账本。
这笔和纸都是他哥哥给他的,他略识得几个字,是他哥哥和江轻尧前头教的,如今都被他用来算账了。
那张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狗爬似的毛笔字,便是他记下的账目了。
这回做胭脂用的原料多,花了近五百文钱。其中四筐山榴花用了三十二文,油纸用了六十文,旁的东西要么用料少,要么价格便宜,加起来也就一百多文。
大头还是做胭脂膏的紫草、蜂蜡和桂花油。
紫草是一味药材,价格不是山榴花可以比的,蜂蜡和桂花油价格也不便宜,这三样加起来便用了近三百文。
上回的五百张寻胭脂收了九百多文现钱回来,杂货铺子那里占了大头。墨意荃零卖的那些,多是拿米和布来换的。
农户家里的米和布,自家是舍不得吃和用的,大都要留着去镇上卖钱的。用来换寻胭脂,可以按市价折算,去镇上的粮行、布坊卖可没这个价格,所以即便手上有银钱,大家也更愿意拿米币来换。
这九百多文钱,买胭脂原料花了大半,家里买盐、醋、灯油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又花了一些,剩下不足四百文。不说旁的支出,给墨寻抓药都远远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