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宫女们端上来一盘盘精致糕点：“这是父皇赏给母妃的，我讨来给师兄师姐们尝尝，母妃那边还有急事，我偷跑出来的，这就回去了。”

他走后，墨寻没有动那些糕点。

这两日大家都在追查贤妃从哪得到魔气，都不在宫内。

但墨寻最清楚，要想知道贤妃是如何拿到的，还得从贤妃本人下手。

于是这天夜里，众人睡下后，墨寻无声无息地来到冷宫。

然而在冷宫门口，却看见一个虽然神出鬼没，但没有任何理由出现的人。

顾随之正毫无魔尊形象地躺在皇帝的龙椅上，车公公殷勤地为他扇扇子，面前一个小太监双膝跪地捧着一碟青葡萄，而他身后，赫然是嘉武帝威严肃穆的仪仗队。

他倒是不意外：“来了？”

墨寻指着冷宫：“陛下在里面？”

贤妃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皇帝深更半夜见贤妃，是难不成是为了私下拷问？

那不行，墨寻还要问贤妃。

想着，他就要跳进院内。

顾随之忽的道：“我劝你一句别进去。”

墨寻怎么可能信他，二话不说，跳进院内，一进入他就彻底呆住了。

这暧昧的喘息。

多到快溢出来的迷情香。

皇帝半夜来找贤妃，竟然是为了干这事？

他面红耳赤地翻出去。

顾随之幸灾乐祸地笑道：“我让你别进去，你不听我的非要进去。”

墨寻看着他：“都是你干的对吧。贤妃手中的丹药，也是你给她的。而你……”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仪仗队，“早就是皇帝的贵客，连他的仪仗队的都能归你用，说明陛下清楚你的身份。你根本看不上陛下，更没必要给他提供那些丹药，除非你需要利用他做些什么。不管你做什么事，没有什么比得到天子相助更容易的了。”

他说完这番话，顾随之保持长久的沉默，只是一味地盯着他看，目光中更是看不出任何实质性的情绪。

通常而言，顾随之不说话，就是在发怒。

车公公实在是怕这位爷二话不说就动手杀人，杀了仙长，这实在没法交代。

凌云鹤像是担心不会被原谅，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其实皇子的生活甚至不如农民，我宁愿自己是农家子，穷是穷了点，至少有爹娘疼。我母妃不受欢迎，父皇已经数年没来过了，我甚至连参加宫宴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父皇了。就算是在上书房，我都是站在最后，被挡着，什么也看不见。因为不受宠，在上书房也没有先生肯好好教我，母妃只能送我去华清宗……”

净昀苍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不过你该回去了，下次不要跑那么远，让雪狼带你过来。”

凌云鹤看了一眼懒得看他的雪狼，嘟嘴：“他不喜欢我。”

净昀苍宽慰道：“他是我的坐骑，我喜欢你，他也喜欢你。他可能是……闹脾气吧，毕竟他只愿意臣服我。你刚才不是还与他玩闹？”

凌云鹤却反问：“师尊不生我的气了？”

净昀苍摇摇头。

凌云鹤欢天喜地，这才小跑着离开。

他太激动了，甚至没看见身后一直盯着他不放的顾随之。

顾随之想了想，才记得容貌：“他啊。”

太监道：“尊上，他是十七皇子殿下。”

话音刚落，他便目瞪口呆。

因为他眼前凭空出现一个人，仿佛一座万年冰山，让他在酷暑的天里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寒颤。

顾随之双臂环抱，故意调侃道：“有意思，真有意思，净昀苍，我从前就说你道貌岸然，今儿一瞧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