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
四下无人,墨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默默念了声,小心翼翼替顾随之扶正牌位。
他忍着罚跪后的酸疼,晃悠悠寻到厢房里。
墨寻和顾随之勉强算夫妻,他也没有自己的房子,只能睡在顾随之屋里。
幽幽檀香味飘来,风里似乎夹杂淡淡的叹息,温柔抚过案几,此处全然没有凶宅的感觉。
可墨寻还是睡不着,睁着眼到了天明。
顾家不是长久之地,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下人们走动的声音,墨寻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早早等在老夫人的门前。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才缓缓推开,年纪不小的侍女示意他赶紧进去。
他进去后,只是盯着鞋尖,一副不敢抬头的战战兢兢模样。
“抬头。”顾老夫人见他这么不争气,隔着扇子撇了下嘴,“真是小家子气。”
墨寻仿佛是傻了,脸上挂着笑,只是略带些失落。
顾夫人喝了口降火茶,想到他昨日表现,生生把烦躁压下去:“...算了,本来也不指望你能做什么。”
“是这样,少宁他也走了,虽然说和你只有名分,缘分浅薄,但好歹你是我们顾家的儿婿。”
“可如今,你也没有理由留在这后宅里。”她叹道。
顾老爷走得早,家里也子嗣绵薄,除去顾随之和还在开蒙的老三,还有个整日在外花天酒地,兄长死掉都没赶回来的不争气老二。
她也早已不年轻管不了很多事,颇为头疼家长里短,可是这赘婿脑子蠢笨,不管身份还是能力都显然难当顶梁柱,留着纯属闹心。
“所以我希望你去陪着少宁,让他远离纷纷扰扰得以安魂。”她意味深长看向墨寻。
顾家不至于搞冥婚,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是傻子都应该听懂顾夫人的意思。
“您说了,我是顾家的儿婿,您让我去哪都可以!”
墨寻耿直地答。
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剃头做和尚,那也远比在顾家承受明枪暗箭来得好。
是,他好歹是顾家的儿婿,不能落下面子。
顾夫人微微思忖了下,将原本那些少得可怜的地契又加上去些许筹码。
计算着差不多够了,顾夫人终于再次开口:“数十里外的江安镇东禾宁村,有片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算命先生也说,那里温养少宁的魂魄。”
墨寻心下一动。
“你就去那里,为少宁守孝三年,顾家不为难你,三年过后,天高任鸟飞。”顾夫人淡淡示意侍女递过去沓纸。
“这些是给你生活用的房子和地皮,还有些现钱,你家里是农人,应当懂得怎么办。”
“我是顾少爷的人,即使过三十年,我还是会守着他。”墨寻固执道。
他巴不得找个理由,好远离买儿求荣的原主家和步步惊心的顾家,自然要替顾少爷守孝守到底。
“三十年?”顾夫人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三年就够看清一个人了,墨寻,别这么早下定论。”
不过既然这么想表忠心,那就守着少宁一辈子也好。
顾夫人讥讽地想。
“就这样,我也累了。”她揉了揉眉心,“把你身上伤治好,那里房子也差不多安置妥当,你就启程出发。”
墨寻这才接过地契,他草草扫了眼,略微心惊。
给赘婿的东西一定不是最好的,可这些房子和田地,居然都算不上小。里面虽然有他不停强调自己和顾家关系的功劳,可他还是心中有些疑窦。
怎么突然对瞧不上的赘婿这么好?
但他知道顾夫人见到他就会想到顾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