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不少还是熟面孔。

谢韫:“......”

墨寻:“......”

顾随之:“......”

到底是顾随之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神色实在一言难尽,冷声古怪道:“好巧,世子今日也来这儿。”

谢韫头皮发麻,讪讪笑了一声,咽着唾沫艰难开口问墨寻:“一块玩儿.....”

话音未落,他便被梅知寒踩住了脚,生生将那个“吗”字咬着舌尖咽了回去。

墨寻沉默少顷,赵修齐正好也追上了,他将小孩一把塞到赵修齐怀里,雪片和冰碴尽数化作了水,从他指尖滑落。

流经之处,染上点微透皮肤的红意,倒是遥遥同墨寻的鼻尖相呼应。

墨寻抬眸扫视屋内众人,径自走到顾随之身边坐下,说:“好啊。”

他又露出个笑来,状若无意地问:“云野,在玩儿什么?”

他挨得这样近,冷气和绯色都若有若无地缭绕在顾随之身侧,顾随之只好强忍着不去瞧他。

墨寻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两人身子皆是一动不动,倒在人前显得十分相敬如宾。

窗外的风还在刮,头上雪粒化作水,顺着墨寻的发梢滴下来,落在顾随之指尖。

“啪嗒。”

“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还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是吗?你怕,不愿意说,我可以帮忙,不打紧。”布侬达强迫他看向昏死过去的郁鸿,“你看,你也不想见到兄长这样吧。”

“这次砍的是腿,你若再不说,下次砍的便是他的胳膊,下下次再剜他的眼、拔他的舌。”布侬达叹了口气,很遗憾的样子,“你怎么能忍心呢。”

“你老子郁珏和南疆叛狗私通,翎城那一沓密信害死了我的父兄我问你,信究竟藏在哪儿?”

墨寻猛地咳出点血沫,从这久远的记忆里回过神来,哆嗦着摸向怀中一处,短暂怔愣后神色骤然一冷,忽然将外衣里衣均扯开来,上下翻找了个遍,依旧无果。

宁州临行前那晚,他从郁涟房中带走的狼毫,不见了。

墨寻唇干舌燥,身上冷一阵热一阵,手心几乎被掐出了血。

半晌,他似笑似哭地“哈”了一声,抱膝坐着,将头全埋进胳膊里闭上了眼。

他在黑暗里听见冬夜里呜咽的寒风,煊都飘雪不过所隔咫尺,他的家却被远远落在了十三年前,回首遥望,故人大多已不在了。

墨寻轻轻叹了一声,呢喃轻得近乎消散在风里:“要我听命么……”

可他偏不愿意。

刻骨的仇恨吊着他的气,叫他卡在森森鬼门前,迟迟不愿赴死。

没有退路,便惟有摸黑向前。

林慕忽然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这分明是他大哥的眼神。

颜芜吓得夹紧尾巴,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林慕毫无所觉:“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颜芜摆手,狗狗祟祟瞅他半晌,总感觉他背后冒着一团黑烟,而他大哥就站在黑烟里笑吟吟地盯着他。

他心有余悸,怯生生问道,“大哥大,您今晚还变身吗?”

第40章

林慕:“你叫我什么?”

“大哥大!”颜芜骄傲挺胸,“你是大哥的男人,我当然要叫你……”

林慕抬手打断他,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抬手揉了下额角:“我姓林。”

颜芜立刻配合地:“林大……”

林慕放弃了。

“算了,你随便叫吧,只是别……别那样叫。”他说,“听起来很奇怪。”

顾随之房内烛火灭了大半,夜已经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