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开昀走过去逗段海生前几个月喜得的儿子,六斤八两大胖小子,他都还没看过,谢开昀问段海生:“老段,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段海生抱着孩子笑笑说:“段锐,少年锐气的锐。”

谢开昀斜斜倚在窗边,迎着外面星夜的光风,看向病房中间被亲朋好友簇拥着出生的儿子,对段海生说:“那段锐是小沉一辈子的哥哥。”

于是谢星沉小朋友打出生起就有了段锐这么一便宜哥,干什么都一起耍,还追着他要他叫哥,自称“你哥我”……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都怪他爹当年交友不慎,搞什么从娃一起耍,一生兄弟情。

谢开昀说到做到,孩子生下来确实不要柳朝音管,因为谢开昀转手就将儿子丢给了郑委员。

郑委员这可是得了一味良药,老年孤独病不治而愈,再也不说退休了要去山上庙里住,一边等着住儿子儿媳妇给她建的大豪宅,一边忙着带孙子。

要说谢星沉小朋友小时候,那可太烦了,爱哭爱臭美,爱耍帅爱打架,还离家出走,又真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比谢开昀小时候还让人无可奈何,郑委员一天要逮小兔崽子八百回,然后抓回来了又舍不得打。

谢星沉小朋友睁着水汪汪的茶色琉璃大眼睛,晃着郑委员的胳膊,乖得不得了:“奶奶,你别生气了,我就是想去找妈妈,坐错车才迷路走丢的,下次你带我坐飞机去看妈妈好吗?”

许是奶奶一直不说话,谢星沉小朋友觉得这个请求被拒绝了,于是又退一步说:“奶奶,今天还给我做包子吃吗?”

郑委员眼睛弯了又湿亮,头发黑了又慈爱,柔和了一生的铁血,她的阿昀变成了父亲,有了一双儿女,她也从郑委员变成了谢老太太。

柳朝音从待产到谢星沉小朋友一岁多,在临城工作了两年多,第一次从头到尾独立跟完一个项目,看着西山居从一片山坡到第一户交房,职业能力得到了巨大提升,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可以一个人开一个地产公司。

这个行业,是真的很赚钱啊,朝开一栋栋卖房,比“闻音”一瓶瓶卖香水赚钱多了,柳朝音按下内心对金钱的欲望,她从小到大又没缺过钱,在脑海中抹杀了这个想法。

这天她倚在西山居二楼书房窗边抽烟,看着楼下的花园,柳朝音的花园里不再只有玫瑰,还有小孩子们喜欢扑蝴蝶的雏菊,老太太钟爱的牡丹,甚至蛮荒不息的野草。

一个拓荒者的野心,谁又能知道?

柳朝音知道,谢开昀也知道。

柳朝音回到南城,公司大变。

谢开昀在她在临城的两年多里,租了更宽敞的写字楼,招了更多的员工,组织构架进一步优化,公司从夫妻档小生意往大集团化发展。

柳朝音永远可以相信谢开昀。

在谢开昀的带领下,柳朝音走进自己的新办公室,却发现自己的职位不是CFO,而是战略部副总裁。

“怎么?你要把我架空?让我当你谢开昀花瓶一样的贤内助?”

柳朝音背靠办公桌撑在桌沿看着谢开昀。

谢开昀揽过她的肩,一笑。

“不是。”

“我亲爱的柳总,你以后和我一起负责朝开集团的核心业务开发和新兴战略投资。”

柳朝音松了一口气,勉强算升职,比起项目落地,更高大上更有挑战性,神色愉悦了些。

谢开昀等柳朝音回南城等了好久,他又目光温柔看着柳朝音,问柳朝音。

“柳朝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经营一家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司?”

“五年盖楼,十年上市,百年基业。”

柳朝音不是十八岁,柳朝音不吃这一套,柳朝音抱臂看着他,玩笑般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