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一个初中同学,你也知道的,我上学的时候不怎么交朋友,他是隔壁班的,有一段时间常常跟我一起上下学,还挺聊得来的。后来……”
话到这里,她稍作停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好多人和他说,我是个没爸没妈的孩子,家里还有个赌鬼姑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没人跟我玩。从那之后,他也不和我玩了。”
这种经历,生来众星捧月的叶杉青无从体会。
他一时语塞,拧开一瓶水往她面前递,在想该说点什么才好。
黎悦夕接过水抿了一口,自己笑道:“不用安慰我,他今天不出现,我都忘记这件事了。其实也能理解,要是我在那个年纪,也不敢做个特立独行、毫不从众的人。”
她伸了个懒腰,侧过脸冲他笑,“送我回家吧,两三天没给花瓶换水,花该开得不好了。”
叶杉青点了下头发动车子。
车子一点点驶离云槐。
黎悦夕倚在靠背上,静静望着后视镜,一帧帧闪远的、旧日的画面。
叶杉青好几次偏头看她神情。斟酌再三,终于开口:“阿悦,你……”
他想问,你当初提分手,也是因为和家里那些事有关吗?是因为当初有过阮亦然这个先例,所以干脆在对方消失前,自己选择消失?
循声,黎悦夕转过来看向他。
她眼底还红着,脸色并不好看。
从分手之后,他想过许多种可能的原因。
从再次见面开始,他更是无数次想找她问清楚。
现在看着她的模样,想到她这两天刚经历过那些,又觉得这时候非要追着她问这些,对她来说未免过于苛刻。
黎悦夕反问:“怎么了?”
他弯唇摇了下头,“路还远,你睡会儿吧,这几天你都没休息好。”
黎悦夕“嗯”了声,重新看向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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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车内温度适宜,还是难得这样平和地待在他身边,黎悦夕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安稳。
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下午。
她抓过矿泉水喝下两口,眯着眼往外看。
按时间来说,这个点应该已经到靖水市了才对。
眼下还在高速路上不说,还是她并不熟悉的路段。
她险些呛到,匆忙拧上瓶盖,问:“这是要去哪?你有临时的工作安排吗?”
叶杉青笑起来,“不是工作,带你去个地方。”
在黎悦夕开口拒绝前,他先堵住了她的后路,“桑宁说了,你请了一周的假,所以时间完全足够。”
刚睡醒的脑子不算灵活,黎悦夕鼓了鼓双腮,一时没想出该说什么。
他伸手开了音乐,“安心坐着,马上就到了。”
行至傍晚,车子驶进一扇竹编的围栏,在右手边的空地上停下。
围栏内是一幢三层的灰白色建筑,门前全由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铺就。几张矮桌边,围坐着不少年轻人,有的在烧烤谈笑,有的在弹琴唱歌,一派热闹悠闲的场景。
黎悦夕下了车。
这才见,围栏外是一块平坦开阔的草坪,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橙黄的日头正悬于山巅,一点点往下坠。
正值秋日,草坪本就泛出金黄,经落日余晖泼洒,又有一旁红彤彤的枫叶点缀,入目都是绵延的醉人秋色,壮阔又萧瑟。
叶杉青绕到她身边,“我们去外面。”
她点头“嗯”了声,两人并肩往外走。
草坪上支好不少白色帐篷,供游客围炉煮茶。
黎悦夕选了顶角度好些的帐篷,给落日拍了几张照片后,坐下开始往炉子里加炭火。
叶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