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从她腿上滑落,右腿划伤了皮肉,左腿更是割出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幸亏警察来得及时,才没造成更惨痛的伤害。
吵嚷声不在,周围却还是狼藉一片。
黎悦夕就这么瘫坐在地上,泪眼朦胧望着腿上涌出的鲜血。
片刻后抬眼去看对面的黎君,“姑姑,您明知道他回来了,还叫我回来?”
黎君哽咽着,“我只是……只是想大家当面把话说清楚……”
黎悦夕不明白。
方圆几里的邻居都知道王展是个什么样的人,黎君一直不愿意离婚不说,受伤了不报警,还一次次侥幸想着,他能转性好好说话。
她哼笑了声,追问更多也没意义。
杵着地面站起身来,一个人闷头就往外走。
活动起来,腿上的伤口撕裂更深,鲜血蔓延,热意顺着皮肤流淌。
她觉得灼人,烫得心口都疼。
反手抹了下脸颊,正要继续往前走,熟悉的声音正正从对面传来。
“阿悦。”
她掀起眼帘。
少年立在对面,怀抱一捧盛放的香槟玫瑰,另一只手还拎着个精致的蛋糕。
那个蛋糕上有两个手牵手的小人,左边是男孩,右边是女孩,两人都笑得灿烂,看得出模样是照着他们两人来的。
可现在的她好狼狈,身上洁白的裙子全被污渍染脏,惹眼的血迹也在裙摆晕开。
她和他,好像注定就是格格不入的两块拼图。
黎悦夕下意识转身要逃。
叶杉青扔开手上的两样东西,二话没说冲上来背上她往医院跑,任凭她怎么挣扎,怎么用拳头往他身上砸,他就是不撒手。
耽搁的时间有些久,加上一路她又用力挣脱,到医院时,左腿那道伤痕似乎更深了些,血肉模糊横在那里。
医生叮嘱:“会疼,忍着点,一会儿就好。”
黎悦夕双眼空空地坐在那里。
从给伤口消毒开始,到缝针,再到处理完用纱布包扎好,一直一言未发,一滴泪也没掉。
一瘸一拐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暗下来。
她仰头去看天空。
黑压压的,像个深不见底,会把人卷入的漩涡。
她又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裙子。
脏兮兮的,污渍和血痕怕是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就算是勉强洗去,今天的一切也无法从记忆中抹除。
片刻,她终于朝身旁的人看一眼,扯着唇问:“我穿这个裙子好看吗?”
叶杉青心疼得不行,又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多说多问,只顺着她的话点头,“好看,我们阿悦穿什么都好看的。”
她弯唇,笑得极为心酸,“可是脏了,再也弄不干净了。”
叶杉青把她搂进怀里。
两条胳膊紧紧环在她身上,好像这样就能多少给她些力量。
她伏在他胸前,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声一声声传出,憋了好一阵的泪终于倾泻而下。
叶杉青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结实抱着她,安静陪她哭。
良久,大约是哭得累了,黎悦夕身子稍稍直了直,哑声说:“你背我吧,我走不动了。”
“好,我背你。”叶杉青捧住她脸颊,仔仔细细给她擦净泪痕,将人背到后背上。
她侧脸靠在他坚实的后背上,终于短暂有了依偎之处。
分明时值夏日,那天的风扫过来,却好冷好冷。
身边唯一的温暖,就只有他身上传来的一丝。
裹在夜风里,黎悦夕低低喊了声:“杉青。”
他“嗯”一声,耐心听着。
“我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