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有闲心计较这个,是不是也算侧面说明,他的伤不严重。

至少没伤到脑子,还算清醒。

黎悦夕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身后不远处,一名护士提高声调朝人堆里喊:“叶杉青,叶杉青是谁,快进来。”

黎悦夕抓住这个时机转移话题,也催促他,“快去吧,别

耽搁人家时间。”

叶杉青只好转身,人是在往前走,脑袋却又转回来,“你跟我进去吧?”

“知道啦,我不是就在你身后。”黎悦夕哀怨地瞥他。

他“嗯”了声,终于放心朝急诊室里走。

医生指示他在椅子上坐下,一手掰着他脑袋左右确认脸颊上那些血迹的来源。

片刻后,用棉签沾了碘伏,边往那些干掉的血迹上抹,边说:“先给你把伤口止住血,然后去拍片子,看有没有内伤。”

医生面色沉沉。

当事人倒是表情轻松,应了声:“明白,谢谢医生。”

光说不够,他还想举起右手比个ok的手势。

却忘了自己肩膀也有伤口,右臂刚抬到一半,痛感猛地袭来。

他蹙着眉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黎悦夕就在身边,又硬生生强迫自己恢复一张笑脸,自己张口解释:“没事,没事。”

嘴上刚这么说,医生的手探到他脑袋右侧寻找伤口准确的位置。

黑发一点点被拨开,望见那里被垮塌的篷布支架划开一道口子,三四厘米的长度,不算很深,但现在也还有鲜血在不停往外渗。

医生判断好状况,立即开始冲洗伤口。

凉意和痛感一同从头顶扩散。

叶杉青好不容易佯装出的淡然,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由“啊”地叫了声,连忙紧咬住唇,额前一点点被密集的汗珠铺满。

他从来都够勇敢,但也从来都是个怕疼的人。

现在看来,这一点还是没变。

黎悦夕无声弯了弯唇,“很快就好。”

她弯下腰,右手伸出往他面前递。

叶杉青掀起眼帘望她。

那双眼睛缓慢眨动两下,澄澈的眸光足以让人觉得安心。

那只手近在咫尺,也只为了安抚他。

他抿唇“嗯”了声,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她。

掌心的温度他许久不曾触碰,实在久违,这会儿顺着他手掌蔓延,像是直抵心口。

什么疼不疼,哪里还顾得上。

她又紧了紧手心,牢牢握着他的手。

垂眼望去,眸中画面似在一点点和十年前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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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转学到盛岸高中时,黎悦夕可谓经历了一盆接一盆迎面浇来的冰水。

其中之一,就是计算机课。

在云槐的时候,县一中也有机房,但一周就一节课,教的也只是诸如如何制作表格、文档之类基础的东西。

一学期学下来不见得真的能收获多少东西。

盛岸却不一样,他们有成熟连贯的教学体系,学生们从小学到高中一站式学习。

到高中这个阶段,计算机课学习的已经是有些难度的编程。

黎悦夕大二转学进来时,其他同学操作已然熟练,她却连老师说的是什么都根本听不懂。

每周的四次课,就像是在对她进行反复鞭尸。

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一开始,她会在机房空闲的时候自己去练习,钟意也会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借给她用。

时间久了终归不方便,她干脆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网吧找了兼职,每周三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时去做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