笏板的大小官员依次出列,个个神色肃穆地在殿内站定,等待着帝王临朝。
大殿最前列是以王沐川为首,随萧珩自洛阳一路奔袭至此的中央官员,随后是长安的一众地方官,依次按照官位品阶排序。
因中央官员人手实在稀缺,西京尹将能叫来的地方官几乎都叫来了,这才勉强凑出了五十来人。
乍一眼望去,这官员队列倒是整肃,但若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大家服色各异,基本都是你穿你的,我穿我的。
有的朝臣在逃亡的路上被山匪抢了家当,眼下没有朝服,只好临时找人缝制了件大红色的外袍裹在身上鱼目混珠,有的人丢了象牙笏板,手中只能拿着块刚削的木头充次。
少顷,殿外钟声鸣响。
萧珩迈步踏入殿内。
“跪”
群臣依次跪下。
气氛沉寂片刻,
“平身。”
帝王威仪的嗓音响起。
不少人试探性地抬起半个脑袋,只见高座上年轻的帝王穿着身玄色常服,比他们还不讲究,他们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扯着自己“七拼八凑”的朝服从地上站了起来。
萧珩一抚袖口,“自洛阳一别,朕也许久未开过朝会了,如今再见诸卿,心中很是感慨……”
为首的几个京官将脑袋低了下去,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想的却是陛下你以前也不上朝啊。
萧珩开门见山道:“延州匪首孙皓邯为人猖獗,先前屡次出兵攻打长安,以致长安不少百姓心中畏惧、纷纷南逃,诸位有何对策?”
当即有人出列道:“臣以为,陛下如今既已入主长安,应改元祭天、重登大典,以昭正统,安抚民心,眼下不如寻人重新修建皇宫,并让礼部着手准备南郊祭天所需的仪仗……”
“啪”
他话音未落,萧珩从袖中扔出一本册子,“此乃记录人口户籍的黄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