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张报名表还给她:「我偏科,数学才考四十三,去不了。」
「初赛在下个学期初,你可以利用寒假补」
我摇摇头,后退两步向她鞠躬,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很快,我意识到,身后还有人在跟着,我转过身。
张以峤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不再像过去那样剑拔弩张。
他磨磨唧唧地走近:「你妈妈有病,也不应该是你敲诈人的理由。」
「神经病!」我朝他竖中指,「原来你的爱好是劝婊子从良。」
他面露难堪,停住脚步:「我真不该同情你这种人。」
「我压根不需要同情。」我不吃他这套,「我只需要钱。」
第13章
时间在琐事中溜走了。
这个冬天,没人再谈起我的胸,我的妈妈。
一定是我的反击,让他们畏惧了。
我得以腾出很多精力,钩一朵又一朵的毛线花。
我妈妈出院回家,继续吃药。
隔壁阿姨每天到我家陪她钩花,说一个人闷得慌。
有她看着,我不用花钱请护工。
元旦,我在我妈的指挥下,煮了碗鸡蛋面给她。
宋阿姨说:「衔青,你是个好孩子。」
我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红着脸回到了自己家。
收拾了一阵桌子,我忽然停下。
「妈,怎么有两杯子,有人来过我们家里?」
「你阿姨给我和她自己倒的水。」
「得了吧,阿姨有涂口红,两杯子都没口红印。」
「……」
我拔高音量:「你是不是又骗男人来睡你了?」
「我、我不是……」
「你贱不贱啊?林美娟!你真是贱骨头!」
我气急败坏,恨不能把杯子摔碎,又停下了手。
我只能暴躁地走来走去,恶狠狠地警告她:
「你给我懂事点,知道吗?」
我妈妈乖巧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看向日历:一月一日。
「草木杯」现场作文大赛的报名时间,截止了。
放寒假前,周应槐又找到我。
摆在他桌上的,是画着大便的作文簿。
他问我:「林衔青,这是什么?」
我说:「这是大便。」
他额角青筋直跳,对我说:「坐下。」
我吊儿郎当地坐下。
周应槐说:「坐端正点,像什么话?」
我换了个更差的坐姿。
他没搭理我,接着说:「黄老师替你报名了。
「她选送了你写的文章。
「海选通过,她垫付了报名费。你可以去初赛的分现场了。」
我一下子坐直身子。
我说:「什么时候?她真报了那个作文比赛?」
周应槐说:「回去好好准备。」
我下意识反驳:「那是现场作文,我数学均分低,学校不让请假去的。」
学校并不反对学生参加学习以外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