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哦一声,她佯怒,你怎么不关心我一下?
信笺上画了一个愤怒的小人。
小人有着长长的睫毛,虽是简笔,但是很像她。
于是,他也就顺应着问她最近如何,自己也要多穿衣服。
虽然是她强迫来的回应,不是他自己想到的,但是她依旧会感到开心。
她在教他,如何去在乎她。
不是没看出来敷衍,不过,应该会有所改变吧。
昏黄的暮色下,她放飞了信鸽。
……
“公主又何必动怒。”他站在阶下,眉眼清凌。
公主站在阶上,她恨死他这副表情:“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我能做得了什么呢?”他自嘲一笑,抬眼望向公主,“驸马不过虚衔。”
公主可不信他,他看她又如何,难不成还想指责她?
她虽不上朝,可不是不知道当下朝廷形势,她的府内,居然有人胆敢参与进去。
她低头俯视他,艳丽的脸庞却冷如冰雪:“顾庭轲,我劝你安分点,尚了公主,就安心做你的驸马,荣华富贵哪项没有,你非要违逆我,是么?”
她对他还是太仁慈,以至于他一步步试探她的底线,她可以容忍,唯独不能忍的就是动摇了自己的权势。
她走到今天,可不是一味的靠父皇的宠爱,她没有嫡亲兄弟,身为先皇后的诞下的嫡公主,这重身份,少不得招来忌恨。
她为何能手握龙禁卫?不过是父皇用她制衡皇子们,她不过是一介女子,再如何也做不成皇帝,眼下朝廷暗流涌动,父皇不放心将京都的全部兵力交给臣子,万一被皇子拉拢,最坏的结果便是逼宫,而她不学无术,只知饮酒作乐,在父皇面前又惯会装疯卖傻讨他欢心,加上她与顾庭轲一事闹的沸沸扬扬,父皇认定她就是一个没脑子的废物,一个没有心机又会哄自己开心的女儿,和一众各怀异心的皇子,他当然放心地宠爱她。
因为她没有威胁。
在皇帝死之前,她都得小心行事,既然手握兵权,她又怎甘心在新皇登基后交出去?
而顾庭轲,居然敢参与进去,这种事,若是惹得父皇猜忌怎么办?
“你就算是不做驸马,你也不过是普通官员之子,尚且比不上世家,不过是新贵,怎么,你想做世家?”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跟对了皇子,日后便有从龙之功,本朝建国不过百年,尚还年青,比之历史上最长延续八百年的王朝,不过一稚儿,比之公认的繁盛王朝,也不过一少年。
王朝若延续二三百年,开国的功臣之后,此时形成的世家贵族,地位虽牢,但若有新贵得势,焉知五十年后又是不是另一个世家。
狼多肉少,世家与新贵之间就会争抢。
而从龙之功,便是新贵跃升为世家的最快的方法之一。
“顾庭轲,你的心,也太大了些。”她盯着他,见他仍然没有悔过之色。
“打断他的腿。”这么爱出去,腿断了,就出不去了。
顾庭轲愕然。
“公主……”他终于开口说话,但是并不是后悔,而是眼带质问之色。
他怎么还有脸质问她?
是她对他太好了,以至于他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她是君,他为臣,自从与他成亲,她在他面前虽然是喜怒无常,但少有伤他,即使拿他家人威胁,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她从来没有做过真正伤害他的事。
驸马若要与公主同寝,需遣人告知公主的身边人,公主同意后才会传召驸马,而驸马若要进公主的院子,也得上帖,本朝公主地位很高,盖因开国功臣里就有一位公主,她乃是高祖嫡亲姐姐,因亲上战场杀敌获功,开国后受封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