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矩了二十多年的人类来说, 第二次过来时的体验,实在是太超前了。哪怕冉宿梦一直努力想忘掉,可越想忘记, 却越忘不掉。哪怕白从霜是只鬼,她的样貌也是冉宿梦活了这么久见过最美的了。在很多时候与白从霜对视时, 冉宿梦都会为那美貌所折服。
她只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类而已……所以, 她是颜狗这件事也非常正常吧?普通人会被美□□惑,也会慕强, 这一切都很合理吧?
冉宿梦也不想变成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但是……随着死亡次数越来越多,她如今对死亡的畏惧是真的越来越少了。痛苦可以忍受, 那一瞬间的无助、无力与绝望也可以克服,哪怕她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萎靡状态,但她总会恢复精神的。这不代表她享受这种状态, 只是冉宿梦不得不接受这一切。她不可以放弃, 她必须努力必须变强必须坚持下去,而在这段“必须”的、“不能回头”的路上, 陪伴着她的只有跟她产生了联系的白从霜而已。
这么多时间的相处,冉宿梦的成长与变强离不开白从霜,她这一身装备甚至都是白从霜给的。哪怕冉宿梦不愿意承认,但她在幻梦世界唯一能够相信的、唯一能够信赖的,也只有白从霜了。
白从霜说得没错,或者说这只鬼一直以来的判断就没有错过。冉宿梦确实一边依赖着、信赖着、不自觉地想要亲近白从霜,另一边的理智却不断告诉她白从霜是个鬼,她不能离白从霜这样近、不该这样去信任一个鬼怪。矛盾而复杂,她确实如此。
她也确实害怕自己会对白从霜产生感情,无论是哪一种感情,所以她不敢去正视这一切。思绪稍一放松,她就立刻警觉,强行打断一切旖旎的猜想,然后告诉自己:你要变强,要杀死白从霜。
在这来往于现实与幻梦的路上,她太孤独也太无助了。在现实世界孤身一人的夜晚,冉宿梦也会质疑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可她不敢放弃。
身后冰冷的感觉,腰间上那搭上来的手是冰凉的。可哪怕就是这样的触感,冉宿梦竟逐渐习惯了,在习惯之余,她竟可怕的感到些许心安。
冉宿梦理智上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这样太可怕也太难以控制了,她不应该有这种感觉。可情感上,她无能为力地依赖着。
冉宿梦闭上眼睛:她不想孤身一人。
但这偌大的压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未知……一切的一切都在压迫着她。她不想成为现实世界的罪人,又不甘心就此死去,尤其当她死亡后产生的结果也是未知时,她连真正的死亡都不敢了。
忽然的,冉宿梦搭上白从霜的手。她的手指描摹过白从霜的手指,一点点触碰着。
白从霜手指略蜷缩一瞬,而后将她的手抓住了。
“白从霜,我们是什么关系?”冉宿梦没有挣脱白从霜的手,而是如此问道。她声音略有颤抖,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天真,她说,“我们是鬼怪与人类的关系。我们是师傅与徒弟的关系。我们是绑定与被绑定者的关系。我们相互联结,密不可分,共享着死亡与新生。”
“白从霜,你掌控着我的一切,而我无法也无力反抗。你赋予我力量帮我成长,你为我提供庇护保护着我,你可轻易取走我的性命、我的一切。我能回报你什么呢?百年时间……我真能在我有生之年成长到可以战胜你、杀死你的程度吗?你渴望死亡、享受死亡,但是一定不想真正的死亡的。你从我的死亡里就已经能体验这一切了,你真的想要我杀死你吗?还是说你也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你想死,把我人类的身份暴露出去,整个星灵界都会讨伐你,到时候死亡是最轻松的事了。”
“我不明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我匮乏、贫乏,我一无所有。白从霜,我能给你什么呢?死亡的体验吗?可如果你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