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汐还是一眼认出来了，那就是自己。

这张照片是沈亦舟用林汐送他的那部旧手机拍的。

她写作业的时候睡着了，他没吵醒她，偷偷拍了一张，

那部手机他用了好几年还是坏掉了，但照片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林汐看着照片，心底是说不出的柔软。

她想和沈亦舟合个照。

两人靠在一起，站在圣诞树下举着手机自拍。

他们都不是那种太擅长自拍的人，拍出来的照片并不算自然，但沈亦舟很喜欢。

因为，那是他和林汐的第一张合照。

0106 心眼（修改版）

拍完照，林汐还想在商场里逛逛，不过，沈亦舟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他们说陈旸醒了。

两人决定先去看看。

陈旸真的醒了。

他半躺在病床上，看上去状态并不好，额头包了块纱布，脸上带点胡渣，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他鲜少会有这样不修边幅的时候，至少，林汐还没见过。

不过，她不准备挖苦他。

陈旸额头的伤口缝了五六针，麻药也褪得差不多，断断续续的疼痛感让他迷迷糊糊的。

但当听到林汐的脚步声，还是忍着疼睁开了眼睛。

“汐汐。”

陈旸下意识想要下床。

林汐先一步开了口。

“你好好躺着吧，万一伤口崩开，又得缝针了。”

她暂时还不想和他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

林汐坐到了窗边的沙发上。

两人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酒劲彻底过去，陈旸已经恢复了理智。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林汐是一个人进来的，那个碍眼的男人不在，陈旸的警惕多少放松了一点。

“我醒来以后马上就给你打电话了，不过，你可能没看到，我只好找了护士，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男人说话简直滴水不漏，甚至都给她找好了台阶。

林汐不想承他的情。

“你不用谢我，钱是沈亦舟付的，你要真想谢他，我可以把他叫过来。”

叫过来？

别了吧。

林汐想了想，决定主动开口。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不该打你，刚才也不应该拿石头砸你。”

错了就该道歉，一码归一码。

陈旸并没有因为她的道歉而高兴。

他了解林汐的性格，她性子傲，不爱低头或是服软，从小就这样，特别是对自己人的时候，尤其如此。

她这样的性格很容易吃亏，小时候，他也曾劝过好几次，但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而现在，林汐愿意道歉了。

这并不是件多好的事，这只能说明，林汐是真的准备把他当成外人了……

陈旸心下一紧，但他反应的速度很快。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回得好自然，一点都不像是敷衍了事的态度。

林汐不免怀疑起来，陈旸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两人之间不再是剑拔弩张或是争锋相对，气氛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这显然是个谈话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