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最疼的就是她了,现在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方宁听到了一点,却一眼都没看他们,只是漠然地走开了。那时,她对小舅去世这件事还没有一点实感,在潜意识里也是拒绝接受的。她总觉得这是一场梦,到了明天就会醒来。
她想,说不定明天小舅舅就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摸摸她的头,带她去玩电动小马,疑惑地看着她,说:“宁格格怎么又不开心啦?”
只要闭上眼睛,她就会觉得小舅舅根本就没走,他的声音、他的面容都是那样近、那样清晰,他还说在她去沪城之前要再去看看她呢。
她骨子里一直是个相当固执的人,有些时候更是有种不可理喻的固执。她就觉得,只要她不接受,不相信,小舅舅就总还会回来。如果她也和他们一样,小舅舅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于是她等啊等,一直到葬礼结束,人潮散去,小舅舅也没再出现过。
在外公家吃饭的时候,原先属于陈知骐的那个位置也一直空着。爸爸吃饭的时候看了几次那把椅子,最终还是没把它搬走。
方宁麻木的心上终于有了一点被针扎的痛感。
人逐渐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可希望却一点点地沉下去了。Ρò②0②一.℃òм(po202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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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90曾经的未来
又过了两天,陈婉琴说要去陈知骐家里整理遗物。方行健在星海湾照顾老人,走不开。但他实在不放心,再说也怕陈婉琴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让两个孩子跟着去。
陈知骐住的地方离星海湾不太远,走路只有二十分钟。
一路上,陈婉琴走在前面,方宁和哥哥跟在后面,没有人说话。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汽车的嘀嘀声和小孩欢快的吵嚷到了他们这里就好像触碰到一个结界一样,径直弹了回去。
直到进入小舅舅的家里,妈妈扫视一圈,才看了他们一眼,说她去卧室的衣柜那里看看。
方继亭提出他负责去客厅和阳台整理,方宁则跟着妈妈一起进了卧室,收拾写字台。
独居单身男人的家里,似乎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小舅舅的写字台里不像她的一样摆着各种本子、饰品、贴纸等零碎的小玩意。中间的抽屉里只有一支手电筒和几根笔。抽屉左边的柜门里是一个小型工具箱,有诸如锤头、十字锥、一字锥等家庭必备工具。工具箱旁边还散落着几盒药,也无非就是常见的感冒药和消化药。
右侧的柜子里稍微乱些,一打开门就有一张叠得不太整齐的报纸掉了出来。方宁先清出这堆报纸,发现里面还摞着几叠杂志。
方宁伸胳膊探头把那几叠杂志从深处搬出来,才发现其中有一本并不是杂志,而是一份1991年的高考填报指南。扉页上用蓝黑色墨水写着的也并非是陈知骐的名字,而是一个叫“张家栋”的男生。
她疑惑地翻了一下,发现某一页里夹着一张明信片,上面印着沪城的一所名校j大的标志x建筑物――国立柱。她翻到背面,上面密密麻麻、工工整整地写满了字。
“陈知骐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