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从未听到过这种论调，一时竟是没有反驳。

“现在呢？项阳过的好吗？”阮妤宁轻声问，纵然未曾见过，可从他的话语中，她也感受得到项阳是个怎样的人。

温暖、善良、执拗。

和这个混乱肮脏的世界格格不入，让人觉得愚蠢可笑却又情不自禁想要靠近，一面被人嘲笑着一面却又让人动容和沉默。

裴项翡再度陷入沉默，目光有些飘远。

他过的好吗？

自然是很好的。

他那样的人不论在哪都会受人喜欢，都有被人喜欢的本事。

顾朝辞警告他后不久，便让人给了他一个地址。

他没忍住飞了十几个小时，去到国外。

他在一个牧场，远远的看到了他，他的皮肤被晒黑了不少，脸上却洋溢着在他身边越来越少的明媚笑容。

他和那些绿油油的牧草一样，散发着强悍有力的生命里，旺盛而自由，充满着阳光和希望。

他分辨的出每一头牛，认识牧场里每一个工作人员。

裴项翡在那待了很久，他没敢出现在他面前，却忍不住一直看着他每日的生活。

他从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好的耐性，只是心却在日复一日中变得平静而充实。

第977章

阮妤宁轻声道：“其实在你心里，早就把项阳看的比朋友、比亲人更重要，只是你不愿意承认，也不懂罢了。”

裴项翡没做声。

阮妤宁继续道：“人都是这样，总是在失去以后才会懂得，才会明白。”

裴项翡轻声道：“我一直想，若是我回来的时候早一些，那么项阳便也不必承受那些，或许我也来得及好好待他。”

阮妤宁自嘲的笑了笑：“我们总求两全和完美，可大概这就是生活，注定要留有遗憾，就像我也时常会想，如果我回来的时间再早些，是不是就还有救，就能改变这个结局。”

阮妤宁没问裴项翡前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而言没问他前世和项阳如何。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不论是她、顾朝辞、还是嚣张跋扈如周聿白、清冷如江瑟、张扬如顾相思、还是温润如哥哥。

谁又没有自己的痛？

旁人只能看到你的光鲜亮丽，可内心的痛楚大抵只有自己清楚。

“如果我打算和顾朝辞复合，你会如何。”阮妤宁转头看向他，直截了当的开口。

裴项翡垂下眸子睨着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你喜欢他什么？”

阮妤宁亦是没有回答，而是道：“项阳对你又为何如此重要和不同？”

“明知没有结果也要去做么？”裴项翡继续问。

阮妤宁则是道：“没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可相思说的那句话没错，至少活着的时候总希望每一天是快乐的。”

裴项翡沉默下来。

阮妤宁则是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去问问项阳愿不愿意回来，或许这些年他也一直牵挂着你。”

裴项翡轻笑了笑，风吹过他细碎的长发。

男人身上没有那种复杂的阴翳感后，确实如纯净青涩的学生一般，干净清爽，带着些书卷气。

阮妤宁忍不住想，若是裴项翡的一生按部就班的长大，有人关爱有人喜欢，是不是这才是他本该会有的模样。

没得到答案，阮妤宁没再开口，转身道：“我回去了，太久了顾朝辞该着急了。”

裴项翡没留她，只是道：“你设计的胸针我很喜欢。”

阮妤宁转头看向他，杏眸锐利了几分，直视着他道：“这次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裴项翡嗤笑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