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好，他没有必要让自己这么卑微。

只要他想，会有大把像冯婧怡一样的女人，愿意对他言听计从，予取予求。

顾朝辞轻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

“还哭什么，已经遂了你的愿了。”

他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些哑意，又沉，却莫名有些轻哄的意味。

阮妤宁侧过头不看他，却是越哭越凶，眼泪劈了啪的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就是因为遂了她的愿，她才觉得难过。

就像是曾经无数次，哪怕明知道她别有所图、知道她居心叵测、知道她满心算计，他却仍旧一次次由着她的性子、满足她的愿望。

然后一次次失望、再一次次受伤。

可就算如此，他却也从不曾放开过她。

顾朝辞大手轻轻转过她的小脸，小心翼翼的拭去她的泪痕，低声道：“别哭，我最见不得你哭。”

阮妤宁抽了抽鼻子，看向他道：“你不生气？”

顾朝辞沉默。

自然会有生气，只是相比于生气，可能更多的是另外的两种情绪，比如难过、比如失望。

见他不做声，阮妤宁便知道他心情必然也不会好到哪去。

第502章

就在这时，阮妤宁的手机忽然响起，手机被放在床头，屏幕亮起的瞬间，【裴项翡】的名字便跳跃在屏幕上。

顾朝辞垂眸便瞥见，下颌线的弧度都冷硬了几分。

阮妤宁在心里问候了一遍裴项翡的祖宗十八代，将电话摁了挂断。

房间里重新归于平静，静的可怕，阮妤宁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又无力。

紧接着，有微信的提示音接连响了几声，阮妤宁不去看，也知道，一定还是裴项翡。

顾朝辞眸色晦暗，直视着她沉声道：“不见他不行么？”

阮妤宁避开他的视线，只能沉默。

是，只要她点头，顾朝辞可以安排很多很多人保护她，可这样她就能永远高枕无忧了吗？

她不能永远住在金屋，何况金屋也不会永远无缝可图。

更何况，裴项翡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同她纠缠，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久久没得到回应，顾朝辞沉声开口：“我先走了。”

他替她将被子盖了盖，嘱咐道：“有事给我打电话，做饭不方便叫阿照去买给你。”

话落，似乎不想再多言，顾朝辞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阮妤宁只觉得心口空空的，她知道，相比于前世他总是冷着张脸、甚至对她的冷嘲热讽，他此刻的态度实在已经算得上很好。

可她却觉得说不出的难受，仿佛下一瞬，就会失去他一般。

她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是吗？

房间里的气氛低沉又静谧，暗沉沉的仿若乌云密布要掉下来的天，阴雨连山、不见光亮，压的人窒息。

见他要走，阮妤宁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大手。

顾朝辞抬眸看她，她脸上还挂着几道未干的泪痕，睫毛上氤氲着一层水雾，大概是因为才哭过，一双杏眼像是才在山涧里洗过的宝石，又亮又干净、连唇瓣都带着些嫣红、这会不自觉的轻轻抿起。

四目相对，阮妤宁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扯着他的手将他拽回到床上。

紧接着，不等顾朝辞反应过来，她便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吻上他微凉的唇瓣。

她和他不是一直还没做过，而此刻，她忽然很想和他在一起。

他们前世有那么多遗憾，这辈子若是时间所剩无多，那早赴极乐又何妨？

阮妤宁不想承认，她似乎想以此来缓解自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