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大夫查验后发现,那些水囊中,都被下了软筋散。”
“那些护卫身手不凡,寻常人自是轻易靠近不了他们身,能在他们水囊里下软筋散的,便只有出发之前,庄子之人。”
“卑职担心此事重大,便亲自带人查探,却发现此事不同寻常……”
武阳侯脾气向来急躁,长顺又停了下来,他便忍不住问:“如何不同寻常?”
长顺看向太子,太子挥了挥手:“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长顺低着头,一副惶恐的模样:“卑职查到,此事与武阳侯府的后宅相关。”
“长顺大人,你可是查清楚了?”
崔钰听到此话,脸色忽的变了一下。
“卑职查到此处便没有继续查下去了。”
长顺看了一眼崔钰,又重新低下头。
这时,太子开了口:“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崔少卿不信,那便亲自审问吧!”
他说此话时,眉眼间多了些冷意。
崔钰连忙解释:“殿下误会了,微臣不是不信,微臣只是……只是不曾想到!”
太子看向崔钰,冷哼一声,“探案查真,此乃崔少卿所擅,孤也希望崔少卿得知真相,还记得你曾说过的‘法不阿贵’!”
太子说完,便与武阳侯告辞。
太子一走,武阳侯便让人把地上那两人嘴里塞着的布给拿走了,他走到上首的太师椅上,与侯夫人一起坐下,“审吧,我也想知道,我们侯府,到底是什么蛇蝎心肠的人!”
武阳侯说着,往那案几上狠狠一拍。
“砰”的一下,上面的茶杯差点被震落。
崔钰虽然一下子听了那么多的事情,可他平日做的就是这些事务,方才长顺说话时,他听着,心底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上一次,他已经包庇过陆雨薇了。
那日之后,他也冷了陆雨薇将近十多日,两人的关系,也才修复了不过两三日。
今夜之事,让他心惊之余,更觉恐惧。
陆雨薇,为何这般恶毒,要将薛泠置于死地?
那日若是没有太子殿下,崔钰根本不敢想,薛泠会是何等下场!
想到这些,崔钰抬头看向薛泠,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他对上的,只有薛泠那平静无波的双眸:“夫君,审吧,泠儿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与我这般大的仇怨。”
“泠儿……”
崔钰听到她这话,只觉心口发苦。
今夜太子亲自将人证物证送到侯府,他若是再包庇下去,日后他的仕途,怕也只能止步于此。
崔钰平日断案如神,今晚却恨不得自己是愚钝之人。
若他愚钝,起码此刻,他还未猜到那背后之人是谁,还能从容无愧地当着父亲母亲,当着薛泠的面审问。
可他不愚钝,也早早就猜到了那背后之人。
“啪”又是一声巨响,侯夫人面色铁青地拍了下案几:“怎么,你是不会审,还是不敢审?”
崔钰被侯夫人这般一刺,只能咽下所有的苦涩,将那格目看完,然后审问地上的二人。
“你是那山贼二当家的老相好,红杏楼的陈小婉?”
那山贼二当家的老相好在得知自己算计的人居然是侯府少夫人后,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更别说,她还是太子亲自押送过来侯府。
她瘫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颤,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回话:“回大人,民妇是。”
“你可还记得,是谁让你向那山贼传话?”
“是,是一位小姐。”
“哪位小姐?”
“民,民妇不知啊!民妇只知那小姐气质幽兰,并非寻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