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理会。”
他如今便是后悔了又如何,再过几个月,薛泠便是他的太子妃了。
他崔钰以后,想再见薛泠一面都难。
……
薛泠醒来时,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房里面有些暗,翠月守在一旁,见她醒来,忙倒了杯茶水过来:“小姐,您身子可有不适?”
薛泠从她手上接过茶杯,抿了口水,缓下喉间的干,方才开口,“没有。”
她说罢,朝窗外看了一眼,“什么时辰了?”
“酉时末刻了。”
薛泠皱了下眉:“竟这般晚了。”
她掀开身上的薄衾,“碧月如何了?”
“碧月姐姐方才还在,她说睡了一觉,好上许多了,并无不适。”
翠月话才落,碧月便进来了:“小姐。”
碧月嗓音本就未恢复好,今日又呛了水,说话的嗓音更加哑。
薛泠看向她:“你落了水,怎么的还来伺候,不是让你去休息么?”
“奴婢无碍,小姐身子如何了?”
薛泠有些无奈:“我自是无碍。”
“小姐可要用晚膳?”
碧月岔开了话,薛泠想了想,随即点头:“上吧。”
“好。”
碧月笑着,转身便出去小厨房端吃食过来。
用过吃食后,薛泠拿了卷书,却有些看不进去里头的字。
碧月将床上的艾草包换了,见她坐在一侧皱眉,走过去唤了她一声:“小姐可是在想今日的事情?”
薛泠松了松手上的书卷,抬眸瞧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今日的事情,太子会帮我们讨回公道。”
碧月换了杯茶放到她跟前:“那小姐为何皱眉?”
薛泠看着碧月,有些不好意思:“碧月,殿下救了我这般多次,我回回皆是嘴上道谢,却未曾给殿下送过什么。”
碧月听自家小姐这话,便知薛泠在想什么:“小姐可是在想送什么谢礼给殿下?”
薛泠端起茶杯,双耳有些红:“你知道的,我女红实在是难以见人。”
“殿下这般矜贵的人物,想来也不缺那些小物件。”
薛泠抬手托着下巴,轻叹了口气:“那我更不知道送什么了。”
“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你虽不擅女红,却擅书画,字也写得好,雕工亦不错。”
说到此处,碧月顿了下,由衷地说道:“殿下这般喜爱小姐,必能爱屋及乌,无论小姐您送何物,殿下必定都会珍之重之,更妄论喜欢不喜欢了。”
薛泠听着,不禁笑了下:“倒是第一次听你说这般多的话。”
碧月见她放下茶杯,又往里头添了些茶水:“今日奴婢在水中,失了智,险些便害得小姐出事。这般险境,太子殿下却也是二话不说就跳下来救您,这份情谊,深重得很。”
薛泠听得出碧月未言明的话,她低头看向碧月,弯着唇,“放心吧,你家小姐我,也并非那等自讨苦吃的人。”
那场高热后,她早就想透了。
人是因为未知才恐慌害怕,她亦然。
太子对她的情谊,这一年多来,薛泠瞧得清清楚楚,她怕的,不过是人心易变。
倘若她从一开始,便没有抱着期待,便不会被伤到。
若是能嫁给闻公子自然是好的,她对他虽无情谊,但二人算得上知己,他知她所想,自不会负她。
可说到底,她心悦的人,是太子。
做人怎能那般贪心,她如今嫁给自己心悦的人,也不算太差。
至于日后,那便日后再说。
碧月放下水壶:“小姐能这般想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