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在将军府,有一回和小妹一同出门,不想小妹与人起了争执,她为了维护小妹,被人推倒在地,手掌都擦伤了不说,还被人踹了一脚,受尽屈辱。
那日她默念着自己是长姐,忍着疼痛和委屈,路上还安慰了小妹。
本以为回到家中,告知母亲,便是母亲不去为她讨个公道,也会安慰她几句,或是夸她做得好。
可不想,母亲却说都怪她,若不是她非要去看簪子,小妹又怎会被她连累,被人笑话欺负,将军府的脸面都被她丢光了。
那日沈婉清站在屋里,听着母亲的指责,手掌心的擦伤烈烈的疼,可她脑袋里面却嗡嗡的,只有母亲的那一句“都怪你”。
所以这回,薛泠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第一反应便是自责和难过。
尽管夫君已经安慰过她,也说过这事情和她没有干系,并不是她的错。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夜夜难眠。
十三岁那一年,母亲的那一句句“都怪你”,好似魔音一般,缠着她到了如今。
想到这件往事,沈婉清眼泪越流越多。
薛泠见她这般,有些担心:“婉清?”
“阿姐,真的不怪我吗?”
“真的,你又没有错,为何要怪你。”
“那为何,为何母亲说,都怪我?”
薛泠上前将她抱住,沈婉清哭着,将那日的事情一一说出。
薛泠虽知她在将军府中不受宠,可到底是亲生的,想来也不会对她太差。
如今才知道,原来沈婉清的母亲,竟这般偏心。
她听着,心底也有些难受,“不怪你,从前的事情你没错,如今的事情你也没错。”
“婉清,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会无条件地爱自己所有的孩儿。你母亲不爱你,便觉得是你的错,但这并非是你的错,你知道吗?”
“是这样的吗,阿姐?”
薛泠见她抬头,泪眼朦胧的模样实在是楚楚可怜得很,“是。所以,这并非你的错。”
沈婉清一怔,“原是如此。”
她说呢,为何不管出了何事,母亲总是怪她。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她的母亲不爱她罢了。
翠月端了些糕点进来,见沈婉清这般,有些惊讶。
薛泠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翠月将糕点放下后,便转身出去了。
沈婉清哭了片刻,只觉得有些丢人。
她擦着眼泪,红着脸看了薛泠一眼:“阿姐,让你见笑了。”
“你若是再哭下去啊,我可就真的不知如何向谌弟解释了。”
沈婉清低着头,用帕子一一拭走脸上的眼泪,才想起自己今日来还有一事:“对了,阿姐,你可记得,那日在庆乐园时,薛谌问您,那太子妃,是那太傅孙女,还是中书令的女儿?”
薛泠点了点头:“记得。”
她这几日受伤在家中,今年的选秀前几日便结束了,薛泠还未去打听。
沈婉清刚哭过,嗓音还有些哑,她抿了口水,方才继续说道:“奇怪得很,她们二人皆不是太子妃,这太子妃的人选,这回还是未定下来。”
薛泠笑了下:“这有何奇怪的?”
“太子今年已经二十有四了,他还未娶妻,朝堂上……”
下面的话不好说,沈婉清便没有说下去。
薛泠敛下眉,拿了块枣糕,轻咬了一口,“新来的厨娘做的这枣糕不错,婉清你尝尝。”
“好。”
沈婉清心思单纯,薛泠没接她的话,她便不再提太子妃的事情了。
吃过枣糕后,沈婉清怕影响薛泠养病,便回了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