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在亳州,太子摔玉愤而离开后,薛泠便未再见到他。
薛泠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眉眼,瞧着今日所着的裙摆上的绣纹。
“殿下?”
太子久久不言,老夫人不禁皱起了眉,轻唤了他一声。
“外祖母,孙儿扶你。”
谢珩收了目光,压下心头的几分不满,伸手扶着老夫人。
老夫人点了点头,并未多问,抬腿上了马车。
长风站在一旁,余光瞟到不远处的薛泠身上,不禁看向太子,只觉得自己有些命苦。
早知今日,他昨夜笑长顺时,便小声些了。
殿下嘴上说不要再提那薛小姐,今日听闻那薛小姐来了这普济寺,非说这几日城外不安生,老夫人来上香,他要来接老夫人回尚书府。
他不过是未反应过来,问了句“殿下,今日城外出了何事”,便被冷眼相待。
明明是来看这薛小姐的,可人上了山,却连这普济寺都不进去。
那薛小姐近在咫尺,殿下却扶着老夫人便上了马车。
太子上了马车,长风这才敢放眼望向薛泠。
但瞧了一眼,他便收回目光了,因为马车动了起来。
薛泠看着那渐渐行远的马车,这才抬腿继续往外走。
她们的马车在一侧停着,车夫见薛泠出来了,便将脚凳放好。
这个时辰,一路上皆是下山的香客,马车行得不快。
回到府中,已经是酉时了,天色渐暗。
薛泠回院子换了身衣服,去正厅和家人用了晚膳,这才回自己院子中。
昨日闻祁说有事要办,便告辞离开了。
走时,薛泠与薛谌一同送他。
回来后,阿爹便问她,觉得闻祁如何。
薛泠深知爹娘想法,便说了句“不错”。
她阿爹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薛泠瞧着父亲高兴,也知闻祁下次再来,怕便要商讨她与他的之事了。
“小姐,夜深了,别着凉了。”
碧月拿了披风,站在身后,给她缓缓披上。
薛泠回头看了一眼碧月,“碧月,你可有心仪之人?”
碧月听到她这话,直接便跪在了她身侧:“小姐,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薛泠有些无奈:“不过是觉得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给找个好人家了。”
碧月摇着头,“小姐,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在小姐身边伺候您。”
“你为何不想嫁人?是没有心仪的男子,还是怕所遇非人?”
往后她若是和闻祁成婚,这上京便是故土,难以再回来。
翠月便罢了,碧月在这上京土生土长,虽是被卖给了诚意伯府,可她爹娘后来凑足了银子,便想来将她赎回去。
碧月家人都在这上京,前年她父亲做工摔伤了腿,如今便只能在家中种地,她家中有个成婚了的哥哥,哥嫂待她还不错,逢年过节,也会托人送些吃食来给碧月。
若是随她去了青州,碧月与家人,怕也是难以再见。
碧月在她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薛泠自是希望她往后能好些。
上京离青州千里,山高路远,她不忍碧月与家人分离。
碧月抬起头,双眼通红:“奴婢没有心仪的男子,亦不想离开小姐。”
她说到此处,一滴泪从她眼中流下,“小姐,您可是打算嫁给闻公子?”
“嗯。”
碧月聪敏,薛泠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与太子之事,你也清楚,我便是不嫁人,也不可能留在这上京。你家人都在这上京,我也不忍心让你跟着我离开上京,与你家人分开。”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