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用不着你为孤闯刀山火海。”
这不过是个夸张的比喻,薛泠不信太子听不懂,他这般说,不过是装听不懂一般,就好似她。
薛泠有些气,可想到也是自己先开的头,气也顿时消了。
这叫什么?
这应当是自作自受!
太子身材伟岸,身高六尺不止,薛泠在他跟前,矮了一整个头,她目光一垂,便可轻易避开他的视线。
可他不让,如同昨夜一般,虎口抵在她的下巴上,她被迫仰着头与他对视。
“薛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这话,你没有听过吗?”
她想装傻,他偏偏不让。
太子算是发现了,薛泠此人,你不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她都能故意将你的话里的意思岔开到十万八千里。
她明明听懂了,可她就是要装听不懂,实在是气人的很!
“殿下莫要说笑了。”
“说笑?”
他轻嗤一声:“孤从不与人说笑,更何况是你。”
薛泠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你想不明白,那孤便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明白,只是在此之前,孤总是要讨些息的。”
薛泠还未明白他话里的“息”到底是什么,便觉得后腰被大手用力环住,她整个人被那股蛮力带着撞到了太子的身上,下一息,便如昨夜一般。
只是这一回,她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谢珩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含弄着那樱唇舍不得松开半分,那舌亦是不得半分闲,腰上的手好似失了控一般,恨不得将人摁进自己的身子里。
忽然之间,他尝到一阵咸热,微微撤开,才见薛泠闭着双眸,正默默垂泪。
他心口一紧,松开了桎梏她下巴的手,哑着嗓音问她:“哭什么?”
薛泠偏开头,抬手用手背擦着脸颊上的热泪,并未作声。
见她一脸冷色,谢珩便知将人惹急了。
“孤弄疼你了?”
“殿下将我当作什么了?是暖床的丫鬟,还是泄欲的工具?”
谢珩被她这话将心口的火热全都浇灭了,重新升起的火气正蔓延上来,黑眸中的柔和渐渐被冷意取代。
正当他开口之时,薛泠那长睫忽的一颤,一滴泪珠轻轻滑落。
不过一瞬,他便觉得那滴泪珠好似落在了他的心头,将他的怒火瞬间扑灭了。
太子抬起手伸去,想帮她将未擦掉的眼泪抹掉,却被薛泠一躲,却生不出半点气来。
“你将我想得这般不堪便算了,为何还要轻贱自己?”
薛泠双睫又是一颤,她抬眼,眸中溢满了不可置信。
太子松了腰上手,“孤让人送你归家。”
说罢,他转身便离开了。
这一次,薛泠没唤他,他也没停步回头。
薛泠在原处站了许久,直到门外的春安轻唤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进来吧。”
“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
“好。”
薛泠来时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走时自然也是一样。
门外的马车普通,外人根本就瞧不出这马车是何人所有。
薛泠本也以为是一辆普通马车,上了马车,她方知车内铺设奢华,那软垫上的刺绣栩栩如生,更别说旁的了。
她上马车不久后,外头的春安问了一句,“姑娘,可坐好了?”
“好了。”
她说罢,外头的春安便吩咐车夫驾马。
薛泠到家时,已经是巳时末刻。
春安扶着她下了马车,看着她进门后方才上马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