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韧青小心翼翼窥了他一眼?的神色,心里?五味杂陈,从未如此愧疚过?。
他如今已还了欠款,日子虽拮据,但勉强过?得下?去,心底实则不想接受这钱,却又不敢违逆他的话语。
犹豫一阵,最后?还是心怀忐忑地收下?了这十枚银圆。
“下?不为例。”在?对方犹犹豫豫地转过?身去工作时,纪轻舟淡淡说了句。
“是,我绝对不会再骗您了。”祝韧青再次诚恳保证。
纪轻舟摆了摆手?,让他去工作,心情难以言喻。
虽直觉知晓祝韧青并非什么?纯真老实的小白?兔,但得知自己被骗取了同情心的时候,还是有些气馁。
倒也称不上生气,都是人嘛,若有选择,谁不想过?更好的生活?
况且他也没损失什么?,给?对方预支的五块钱是包含在?薪水里?的,而雇佣祝韧青,一开?始也是因为他模样出色,并非完全出于同情。
顶多就是有些无奈和郁闷罢了。
人心复杂啊,到底是在?民国……
他还是太嫩了,今后?遇事得愈加擦亮眼?睛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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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解予安结束第一个疗程前的最后?一次针灸。
数起来,这已经是纪轻舟第六次陪他接受治疗了,对整个流程已是驾轻就熟。
不用老太太盯着,张医师一打开?工具箱,纪轻舟就提着张椅子过?来,坐在?解予安身旁,抬起他的左手?握在?手?心里?。
解予安显然也已习惯这点?,最初还象征性反抗一下?,而今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就跟瘫了似的,任凭纪轻舟怎么?揉捏都无反应。
“指甲有点?长了,要不趁现在?给?你剪一下??”纪轻舟百无聊赖地捏着他的手?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