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军校总教官的职位卸任,提着行李返回了上?海。
溽暑时节,即便是傍晚时刻,户外依旧闷热不堪。
尤其是火车站附近,每一列火车的进站都带着滚滚的黑烟,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沉闷的煤烟味道,使得这的环境更为混沌燥热。
纪轻舟手中拿着把随身携带的折扇,等候在?火车站门口,不断地给自己?扇着风,也难以压制额间与脖颈上不断冒出的热汗。
好在?未令他?等候多?久,提着两只大行李箱的解予安便穿过人群,来到了他?的面前?。
尽管在?南京住了三年,他?行李倒是不多?,如棉被、床垫、竹席之类的大型物件都已就地捐献,书籍杂志等不急着用的杂物则都装成一箱走了邮政寄回。
剩下较有价值的物品,这两只大行李箱塞一塞便已足够,解予安自己?一人便可?全部带回,而?无需谁去接送。
一抵达火车站门口,对上?那双熟悉的清亮含笑的眼眸,解予安便先放下行李,想要先拥抱青年一阵,以缓解一月未见的相思之苦。
结果还未等他?抬起胳膊,纪轻舟就后退一步,拱手?说?道:“三年之期已到,恭迎解总回归。”
话音刚落,他?唇角便止不住上?扬,微眯的眼眸里满是笑意浸润。
解予安虽不懂他?的幽默,凭靠直觉却能从他?的笑容里察觉到一些揶揄调侃,问:“笑什么?,这么?开心?”
纪轻舟摆了摆手?,摘下他?肩上?的背包道:“你回来了,我高兴不行嘛。走吧走吧,先去车上?,我快热死了,等你等得汗都蒸发了两斤。”
解予安闻言也不好再磨蹭什么?,便又提起行李箱,紧随着青年脚步走向?停在?马路对面的雪佛兰小轿车。
放好行李,一坐进车内,解予安又不嫌热地将身旁人的左手?拉了过来,握在?手?心里,时不时地揉捏几下。
纪轻舟对他?的举止习以为常,自顾自安排道:“我在?之前?常吃的那家法餐厅订了位置,等会儿先回去放个行李,然后你换个衣服,我们去吃饭,庆祝你回来,怎么?样?”
“嗯。”解予安静静应了声,捏了捏他?细长的指节。
忽然不知想起什么?,他?有些刻意地卷起袖子,转动了一下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
纪轻舟瞥见他?这个动作,倏然目光微滞,问:“你这表修好了?”
“嗯。”解予安略微颔首,口吻淡然平缓中似夹着一丝深意,“不是什么?大故障,拆开机芯修一修就好了。”
“那你……”纪轻舟不觉想起了这表内存在?的秘密。
“嗯?”解予安转过头来注视着他?,漆黑的凤眸幽深寂静,似夹着迷雾,“我什么??”
纪轻舟对上?他?凝视的目光,顿然止住了话语,一时间竟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对方此刻的眼神倒不像是什么?也没?察觉,但究竟是看到了,没?放在?心上?,还是故意摆出一副没?发现的模样,想要暗暗调查,关键时候给自己?来个重磅出击……也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
到底当过军官的,从前?他?还觉得这小子的想法挺好看穿的,说?要就是要,说?不要也会脸红,在?这种时候倒是格外沉得住气。
“没?什么?。”既然他?要装蒜,纪轻舟也就摆出了一副毫无觉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