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煊则已上前一步,想要帮兄弟说说话。
但还未等他开口?,纪轻舟便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回道:
“听您这么说,我就更有兴趣了。您放心,我这人做事一向懂得分寸,要真是我驾驭不了的面料,我也不必打?肿脸充胖子,非要拿它来做身衣裳,这不是砸我自己的招牌嘛?不过?幸运的是,至今为止,我还没有遇见过?那样的料子,不知今日能否在您这开开眼?界?”
“嚯,小杆子口?气倒是大得很。”
朱老先生?听他这般发?言,似乎也被激起些劲道来,接着就放下了茶杯,站起了身道:“好,那今日老朽便带你们开开眼?。”
说罢,就背着手转过?身,领着他们朝后边的厢房而去。
纪轻舟三人跟上他的脚步,进入后厢房后,才发?觉这屋里头还有一个正临河畔的露天?台榭。
以木质栏杆围绕的露台上,摆放着为老先生?喝茶看景而设的桌椅,角落里又有几盆菊花绿叶盎然摇曳,布置得古雅宜人。
朱老爷叫他们三人先在这坐着等候,旋即就让大孙子搬来了四只长?长?的木盒子放到了桌面上。
“你们看好了,可千万别眨眼?。”老先生?这么叮嘱着,就打?开了一只木盒,取出一匹丝绸包裹的锦缎来。
还郑重其事地?叫他孙子抱着,走到阳光直射处,将那锦缎从丝绸布袋中取出。
随着老人揭着锦缎布边徐徐展开,极为鲜艳正统的朱红之?色映入眼?帘,纪轻舟和骆明?煊顿时坐不住,起身走到了栏杆旁近观。
待这匹缎子正面展开,落入阳光之?下,两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正午的光线照耀下,金灿灿的光芒在朱红的料子上闪烁跃动着,光彩溢目得就仿佛栏杆外波光涟涟的河水一般,极为绚丽耀眼?。
老先生?多半是想要给他们的一个震慑,首次打?开便是这样一匹色泽华丽纯粹的朱红色织金云锦。
布幅较窄的红色锦缎上以金线织出了整幅的蝙蝠纹样,在老先生?和其孙子的展示下,一半位于阴影处,一半位于阳光下,使得朱红与金色对比得愈发?分明?。
而纵使是在阴影处的部分,那花纹依旧金光熠熠,一眼?看去,可谓是霞蔚云蒸,鲜艳灼目犹比赤色晚霞。
这一刻,即便是对面料所知不多也不怎感兴趣的解予安也不禁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细细欣赏。
明?白了纪轻舟为何这般态度严谨地非要亲自来这挑选购买,而不是叫他托人砸钱代购。
老先生?瞧见三个年轻人喟然叹息之模样,显然很是满意,暂且收起面料放置在桌面上,紧接着又叫他孙子拿出了另一匹他颇为喜爱的缎子。
“不如这次我来打?开?”
纪轻舟看见那缎子背面的多色断纬,直觉它会很是缤纷漂亮,忍不住向老先生?请求道。
朱老爷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好,那你来打?开。”
纪轻舟便走到他孙子身前,揭着面料幅边将其徐徐展开。
起先看见的是一片金黄,尔后便见灿烂繁丽之?花纹映入眼?底,令人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发?出轻轻的惊叹。
这第二匹缎子,是一幅缠枝莲纹金宝地?。
所谓金宝地?,就是以圆金线织满地?,再于金地?上逐花异色织出五彩缤纷的花纹图案,是织金与妆花的结合物,因此在色泽丰富的同时,又金光灿烂,尤为的富丽堂皇。
纪轻舟首次拿到这般贵重的织物,禁不住暗自心跳,简直不敢问,买下这一匹需要花费多少?的金钱。
同时他也明?白了方才老人家为何会说用这料子裁制衣裳就是暴殄天?物,寻常人的确很难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