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望了眼左右判断方向,拉紧了衣襟,朝着上班的地方走去。
待他徒步走到工作室时,胡民福早已打扫完卫生?,开始收拾院子了。
祝韧青不算热情地同他打了声招呼,进入门厅的时候,恰好碰见叶叔桐拿着杯子从楼梯下来。
虽说是同事?,祝韧青与这?些?裁缝却不怎相熟,对方见到他也只是点?了下头表示问候。
“先?生?,到了吗?”祝韧青开口问。
由?于提前下车,他已搞不清现在是几点?,不过既然?喜好踩点?的叶师傅已经来上班了,先?生?大概率也到了。
“在书房里。”叶叔桐轻快地回了一句,就大步走进了厨房。
祝韧青于是脱下外?衣挂在门厅一侧的挂衣钩上,就快步走上了楼梯。
这?些?日子里,旁人阖家团圆、欢聚新?春,他只每日忙碌着给母亲料理丧事?,无数次孤独与悲哀侵袭,濒临崩溃时,最想见到的就是纪先?生?。
但偏偏是在这?漫长的春节假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如何想见,也不知该去何处寻找,哪怕他有一台电话,能拨通的也只是无人接听的工作室。
而尽管这?段时间无比想念,到了楼上书房门前,祝韧青反倒无缘无故地踯躅起来。
直到楼梯上传来也许是叶叔桐的脚步声,他才如木偶般僵硬地抬手敲了敲房门。
“请进。”里面很快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祝韧青又?犹豫了几秒,方收拾好情绪,按动门把手,推开房门,脚步轻巧地走了进去。
屋子内,冬日清浅的阳光穿透垂落的蕾丝窗帘,化为稀碎的光影,打在堆满着书籍画稿的蝴蝶桌上。
纪轻舟穿着件深灰色的衬衣,挽着袖子站在桌旁整理需要打样的稿子,见他进门就扬唇道了句:“新?年好啊,阿青。”
祝韧青愣了愣,似乎才反应过来过年是要拜年说吉祥话的,连忙回应道:“新?年好,先?生?。”
“假期过得怎么?样,之前不是同我说除夕要搬新家吗,现在已经住进去了吧?”
“是……已经住进去了。”祝韧青走到他身边,回答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纪轻舟此时才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不禁侧头看向对方。
青年低着脑袋垂着眼睑,面色苍白忧郁,仿佛许久未好好休息,连垂落的发丝也带着股如影随形般的疲惫与哀愁。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这?么?无精打采的。”
“先?生?……”祝韧青极为缓慢地开口,似乎每说一个字都?会刺痛到他情绪,“我母亲,去世了。”
纪轻舟神情一愣,轻轻吸了口气:“怎么会……”
“在除夕凌晨的时候。”祝韧青语气低沉地说着,眼眶不知不觉泛起红意,“大夫说,她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了,这?许久的不发病,都?已是上天垂怜我。”
纪轻舟闻言默然?,不由?得暗暗叹息。
在他印象中,大概几个月前他问起对方母亲的身体时,祝韧青还带着笑意说母亲病情好转,可以下床走动了,哪知……
在新?年之际,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可以想象到祝韧青这?段时间过得多?艰难,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任何的言语,在丧母之痛面前,都?无比的苍白无力,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下触碰似乎令青年顿然?卸下了防备,不由?自主凑近过去,伸出手臂环过他的后背,低着头将额头轻轻地搭在了纪轻舟的肩上。
感受到衣料传递的体温,闻见那衣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淡香,祝韧青只觉多?日来压在身上的重负都?一下子卸去了,胸口堵塞憋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