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怀提着茶壶给他们一人倒了杯茶水,口?吻亲切道:“你若在那个点过?来,恐怕都挤不进这条街。我是住在馆里的,就天?刚亮那会儿,从?窗子往下看,整条街那叫一个人影幢幢,男女老少的全是报贩,约莫有?数千人,都是吃这口?饭的。”
“那我还真想见识见识。”纪轻舟牵着嘴角回?了句,走到?皮沙发旁,挨着解予安落座。
继而端起两杯茶,将其中一杯塞到?了解予安手里。
他边喝茶边问:“你们这有?这么多的椅子,平时客人不少吧?”
“诶,什么朋友都有?,有?事没事的常来坐 ,一块谈谈事情打打麻将,”袁少怀回?道,“信哥儿的朋友,最常来的还是小??骆,那小子人不错,风趣幽默,很是健谈,不过?牌品不大好,总偷偷摸摸地藏牌出?老千。”
纪轻舟听了不禁失笑,仿佛已经瞧见了骆明煊那挤眉弄眼、鬼鬼祟祟的表情。
随即他瞟了眼柜子上的麻将,暗地里手肘碰了碰解予安的胳膊,遗憾说:“可惜某人看不见,否则我们四人也能凑一桌。”
袁少怀瞧了瞧他身?旁沉默不言的男子,觉得此人似不大好相处,就朝着纪轻舟笑吟吟接话道:“看不见无妨,摸牌肯定能摸出?来!”
“靠摸牌那就得记性好了,骆明煊肯定很乐意和他打牌,光明正大出?老千他都发现不了。”
纪轻舟刚这么开玩笑,便感到?手指被身?边人轻轻地掐了一下。
邱文信闻言摇了摇头,语气温吞道:“别打他主意了,他就不会打麻将,从?小为人就特?别正派,沾赌的是一点不碰。”
“这么正啊,那我以后都不敢在他面?前打扑克了,怕他报警给我抓了!”纪轻舟打趣着,反手握住他的手掌,拇指在他手心?里挠了挠。
解予安当即抽出?了手,若无其事道:“你不是有?事要问邱文信?”
纪轻舟这才记起来意,在邱文信目光转过?来时,从?容开口?道: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我最近看了一个名人的晚年回?忆录,作者写到?他好友遭遇横祸身?亡,我以为会是什么车祸之类的意外事故,结果却是游泳淹死的,我便觉得他那用词不大准确。信哥儿,你是搞文字工作的,你觉得他这‘横祸’一词,用得对吗?”
邱文信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无厘头的问题,不过?左右也是闲谈,他没怎在意,就回?道:“这个么,天?灾人祸出?乎意料的皆是横祸,作者用的也没错。”
“那若是你,多年以后写回?忆录缅怀逝者,你觉得好朋友怎样的死因,才可称得上‘横祸’?”
这个问题就更古怪了,在解予安看来,这完全不像是纪轻舟会好奇的问题,甚至感觉他是不是在隐晦地提醒着什么。
他不禁偏头,插嘴道:“问这做什么?”
“你别管。”纪轻舟敷衍一句,注视着眼前脸庞圆润的文人:“信哥儿?”
幸亏邱文信不了解他,还以为他就是这般咬文嚼字的较真性格。
既然?纪轻舟问了,他便自我代入想了想,说:“是我便不会在回?忆录中用这些?模糊代词,是车祸便写车祸,是其他死因便直接写出?来,除非是那种前因后果较复杂的,或是不好深究和提及的。”
“比如?”
“比如,这朋友涉及到?一些?秘密争斗,而他性格刚直,不肯服软,便为他人所?戕害。”
邱文信随口?举了个例子,抬眼却发现纪轻舟凝视着的自己眼神?异常专注,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他不由得面?色一怔,怀疑是不是自己哪句话戳到?了他的禁忌,就呵呵笑了笑,缓解气氛道:“当然?,其他的可能也很多,比如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