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王家不可靠。

“你待会去面见陛下一趟,就说我已经想好了,此处诸多事务还需要人来处理,”宗策下定决心,对孔鳞说,“三日后,策会调拨一批人,护送陛下回京。”

孔鳞还不知道先前殷祝给宗策下的最后通牒,还觉得自家将军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应了一声,高高兴兴进府把话转述给了殷祝听。

殷祝默不作声地翻着城主府积累的卷宗,头也不抬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孔鳞哎了一声,临走前还不忘隐晦地瞪了一眼青琅。

“信送到他手上了?”

“是。”

“他什么反应?”

青琅复述了一遍他们当时的对话,又犹豫道:“陛下,恕小的多言一句,宗将军当时的反应,的确有些过激。”

殷祝抬起头:“什么意思?”

青琅立刻跪下。

“小的绝无挑拨陛下与宗将军关系的想法,只是陛下,此事实在蹊跷……”

他上街采买,却被人堵住,那人还言明自己是祁王下属,把信塞到他手里,匆匆丢下两句话就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青琅着实不知所措,干脆就拿着信回去找上了殷祝。

殷祝盯着那封信看了许久,竟然叫青琅按照那人所说的,把未拆封的信原原本本交到了宗策手上。

青琅越想越不明白陛下此举的用意。

就算他是一介戏子,也明白亲王与边关大将私通,在任何帝王眼中,都与谋逆无二。

陛下怎么却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

难不成,宫中那些传言是真的,宗将军当真给陛下下了蛊……?

殷祝:“不管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朕住脑。”

青琅赶紧调整好面部表情,不敢再胡思乱想。

“不急,”殷祝又翻了一页卷宗,语气轻快道,“不管祁王是故意送信来挑拨,还是策反,待三日后再看吧。”

他干爹是什么样的人,他能不知道吗?

古今各种文章歌诗、逸闻传记、戏曲谣谚,但凡是只要和他干爹有关的,他都查阅过一遍;

就算其中有部分夸大非实,拼拼凑凑,也能在脑海中补全出一个较为完整的形象。

在殷祝看来,他干爹,无论人格、品性还是能力,都是千秋历史上最完美的一位将军。

没有之一!

殷祝当然知道这世上没有完人。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心中干爹的光辉形象,无限接近完美。

犹记得穿越前,他带着几位师弟师妹在深山老林里挖掘一处夏墓。这处墓葬不算大,本来作为大师兄,这趟他是不必来的,但先出发到现场的师妹给他拍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块残损的石碑。

殷祝几乎是瞬间,就被照片上“宗守正”三个字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能这么称呼,证明墓主人与宗策的关系一定十分紧密。

但师妹说暂时还没发现记载墓主人名字的石碑,只知道这人曾在天佑年间任监军,或许就是在那时与宗策相识的。

于是殷祝挂了电话,立马就买了当天飞过去的机票,凌晨在飞机上还在给历史系的同学打电话,问他们要相关资料。

一下飞机就冒雨直奔深山,吓得司机师傅还以为他要打劫。

一番折腾,终于在天亮时,亲眼看到了那块石碑。

“某与将军,契交已久,将军忠义贯乎日月,每遇责难困苦,未尝怨尤……”

“……将军襟怀磊落,不染纤尘,临众危而不退,受诟谤而不移,君主有命,赴汤蹈火而无怨;家国有难,披甲执戈而不辞。”

“其志皎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