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直男,其实他也不是没动过去后宫逛逛的心思。

但是方才那顿饭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桌子嫔妃围着他一个皇帝,每个女人都朝他暗送秋波,一颦一笑,或刻意或无意,基本都是冲着他来的。

本来这也算是件享受事。

但殷祝只要一想起这帮美人在历史上的丰功伟绩,就有种自己被一群美女蛇环绕,随时可能会被拆吃入腹的错觉。

一顿年夜饭吃下来,吃得他差点胃疼。

殷祝心有余悸地想,自己连女朋友都没交过,怎么可能处理得了一帮心眼子比马蜂窝还多的嫔妃?

连太后都这副德性,要是他真打算开后宫,还不知道这些嫔妃能给他戴多少顶绿帽子呢。

对比之下,还是他干爹好。

忠勇仁厚,从一而终。

他刚准备坐上轿子出发,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苏成德:“陛下,怎么了?”

殷祝想了想说:“算了,御书房太远了。大晚上天冷路黑,偶,咳,朕是说宗策万一真来了,又不能坐轿子,朕还是去卧房等他吧。”

苏成德:“…………”

陛下,您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在心里默默道,面上则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看着殷祝一副装作不在意、但其实万分期待的模样,他知道,该是自己这个宫中老人发力的时候了。

一室烛光明亮。

殷祝在卧房正襟危坐地批奏折。

余光瞥了眼对面的铜镜。

嗯,这个角度不错,显得他整个人都精神多了,看上去像是个勤政的明君。

要不要把袖子稍微挽一下?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扬声问外面。

“回陛下,快子时了。”

“嗯。”

又过了一会儿。

“什么时辰了?”

“陛下,快子时了。”

殷祝恼火道:“刚才你也是这么说的!你是复读你是鹦鹉吗你?”

门外的声音十分委屈:“陛下,奴才是人。而且这次是真快了,还有一刻就到子时,奴才哪敢骗您呢?”

殷祝啧了一声。

奏折已经批完了。

是时候睡觉了。

怎么批得这么快?

殷祝左看看又看看,忽然一拍脑袋:

奏折批完了,再问内阁要不就成了。

大晚上喝茶睡不着觉,他就喊人在炉子上温了些牛乳,里面调了蜂蜜,味道是淡淡的甜。

半个时辰过去了。

殷祝舔着嘴角的白沫,打了个嗝。

一个时辰过去了。

殷祝盘膝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后脑勺靠着墙壁,继续哈欠连天地看奏折。

看着看着,他就开始不自觉地流眼泪。

烛光到底不如白炽灯明亮,再看下去,眼睛都要熬干了。

他使劲儿用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合上最后一本奏折,走到外面问道:“人还没来吗?”

负责值守的公公摇头。

“那算了,都这么晚了,他今晚应该是不会来了,”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朕乏了,先睡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床榻边,一头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传来通报声:“陛下,宗大人到了!”

“复读机一边儿去,别吵吵朕睡觉……谁?谁来了!?”

殷祝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几乎是顷刻间便到了门外,快得他几乎来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