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还说了什么吗?”他沉着脸问道。

“说了,说了,”黄老爷小鸡啄米式点头,“但后来他们走远了些,草民听不清楚,又说的是屹语,只能听到一句……”

他渐渐矮下声音,不敢再说下去了。

殷祝冷声道:“说,朕恕你无罪。”

黄老爷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殷祝,又飞快低下头去。

“他们说,‘叫太子也知道’。”

宗策站在茶水铺便上,日头从他的身后斜照过来,将他的影子在街道上拉得窄长。

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不远处殷祝的身影,时刻注意着那人附近的动向,手指因为长时间捏着石子,指骨已经有些发酸,但宗策的神经丝毫不敢松弛半分。

看着殷祝紧蹙的眉头,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今日要选择走这条道路。

陛下说过,他累了。

他希望殷祝能再笑一笑,就像那日在山谷中那样,天下的担子压在他单薄的肩上,宗策只恨自己不能为他分担半分,甚至夜半时分,还要殷祝反过来宽慰他:宗将军,辛苦了。

他辛苦什么?

身为大夏的君主,却要陪着他在这前线历经风霜困苦,熬干自己的身体,去强撑起一个国家。

宗策只觉得自己无能。

殷祝谈完了话,神色不明地对着那黄老爷吩咐了几句,然后迎着午后秋日的艳阳,一步步朝他的方向走来。

宗策的余光注意到,黄老爷被留在了原地。

骤然放松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躬身向着殷祝的背影行了一礼,起身时,投向他的目光中,还染着一丝没来由的淡淡悲悯。

……是因为谁,他么?

为什么?

宗策心跳的节奏忽然加快了几拍。

但他并不清楚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