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你就得牢牢按住你的棋盘,盯住他们可能会掀桌子的手,然后……”

啪嗒。

一声落子的清脆声响。

殷祝靠坐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唇边微微勾起的弧度在黄昏的氤氲香雾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记住,这样,才算真正赢了。”

“夫君?”

王夫人的声音唤回了宋千帆沉浸在回忆中的思绪,他看着自家夫人,忽然由衷感叹道:“夫人,我突然发现,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夫君为何突然有此感悟?”王夫人疑惑。

“我说的是丈人,在识人这方面,丈人眼力实在了得。”

宋千帆想起前几年王存对陛下、对朝廷那不屑一顾的模样,再到如今被唐颂当面骂作“内阁几案”也依旧八风不动,坚持装聋作哑的定力,觉得自己从前还是太不了解丈人了。

“父亲的确会观面识人,”王夫人微微一笑,“当初他第一次见你,便是在榜下捉婿之时,回来就跟我说,女儿,你将来有福了,为父帮你挑了一位良人,相貌才华都是上佳。”

宋千帆咳嗽一声,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丈人过誉了,”他谦虚道,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小婿资质平平,能有今日,全靠丈人提携……”

王夫人温柔地帮他整了整衣襟:“他还说你面相一看就不是能少年得志的,待到中年发家,正好咱们孩子也大了,夫君若是有贰心,估计也早就相看两厌,正好随他去了。”

宋千帆:“…………”

丈人,您这也太不厚道了!

另一边,宗策回宗府和宗略小坐了片刻,在弄清楚搬家是殷祝教唆后,宗策沉默了一会儿,说:“也好。”

宗略:“哥你不生气吗?”

“你也大了,有些事情,自己决定就好。”宗策说,“陛下说得没错,我不常待在新都,父亲留下的这处旧宅子距离工坊位置太远,也不适宜待客。这笔钱从咱俩的月俸里扣,你再多招几个护院,有些钱不能省。”

宗略听他这意思,察觉到不对,皱眉问道:“哥,可是要出什么事了?”

“暂时不会,但将来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