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本该提前到场招待宾客的宴会主人,却被他和夫人一起忽悠到了乡下,连夜坐马车走的,十万火急。

宋千帆用的理由是王家祖坟被人刨了。

虽然这理由很荒唐,但等这场宴会开完后,他估计想刨王家祖坟的人绝对不会少。

对不住了,老丈人。

“宋学士,王阁老在何处?”

宴会开始却迟迟不见王存人影,只有一个宋千帆作为女婿代他招待宾客,终于,唐颂忍不住了,喊停了歌舞。

以他的身份,王存都要与他平辈论交。

唐颂愿意来,也是因为想看看数年闭门谢客的王存要搞什么幺蛾子,谁知这老家居然连面都不露?

怎么,拿他们这些人当猴耍是吧!

他盯着脸色苍白的宋千帆,语气不善地质问道:“方才我进府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这偌大王家,除了几个老仆外怎么全无人影?宋千帆,你在搞什么名堂?”

宋千帆紧张得酒杯都差点拿不稳,但还是强作镇定道:“下官只是想以岳父之名,招待诸位来府上小坐片刻。”

唐颂瞬间变了脸色:“以岳父之名?好你个宋千帆!所以搞了半天,这次设宴的人其实是你?”

“正是。”

一片嗡嗡议论声中,宋千帆定定地看向唐颂:“唐阁老,可否给下官一个面子?”

唐颂冷笑一声。

他本就对宋千帆没甚好感,闻言,站起身就要甩袖离场。

唐颂几乎是明摆着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就凭你?还不配!

他虽说和王存不和,平日里还是会互相礼让三分;但对于王存招入赘的女婿,就算陛下看重他又如何,唐颂也完全不把这个年轻人当回事。

“唐阁老,烦请留步!”

唐颂恍若未闻。

“唐阁老!”

宋千帆的余光注意到在场的宾客都在看着自己,人人脸上都挂着一副看好戏的戏谑表情。

他知道,如果自己今天让唐颂走出这个门,他宋千帆便会成了整个新都的笑话,更是无法完成陛下的嘱托。

若是……后果不堪设想。

宋千帆一咬牙,闭眼道:“来人,给我拦下他!”

唐颂脚步猛地一顿。

他看着横刀拦在自己面前的两名护院,缓缓转身,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个早已被冷汗浸湿衣襟的年轻人。

“胆子挺大,”唐颂怒极反笑,“怎么,你还打算在这里杀了老夫不成?”

宋千帆咽了咽唾沫,从怀里掏出了自己最后的依仗。

“此乃圣旨。”他说。

唐颂表情一变。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宋千帆。

周围原本嘲笑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被宋千帆手中的那卷明黄卷轴吸引,没有人再敢多言半句,或是对这个胆大包天的赘婿报以蔑视之色。

这是宋千帆第二次深切感受到权力的力量。

第一次是在翰林院,陛下于一众翰林学士面前带走他时。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宋千帆还是不禁想到了另一个或许与自己有同样感受的人,宗策。

曾经只是一名殿直的他,一朝得到陛下青眼,从寂寂无名的小卒,一跃晋升为天子宠臣、边关大将……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也会像自己一样,心中感慨豪情万丈,一心只想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吗?

“诸位,”宋千帆忽然发觉自己说话顺畅了许多,底气也足了不少,“还不跪下接旨?”

这句话打破了现场的死寂。

唐颂二话不说,立即收敛起傲慢神色,朝着宋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