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妨。”
张良咂摸了一下。赵宪这个鬼精灵,小心思还挺细。他现在可真是空荡荡的孤身一人,国破家亡,唯一的亲人也被大王给车裂了,国仇家恨啊,小太子这是在变着法安慰他吗?
东宫是什么地方,满朝文武除了教授太子的少傅少师。谁也进不得。去那里过新岁,是信任也是恩宠。
张良笑了一下,“不必了,感谢大王和殿下美意,我回府上一个人过就行了。”
换了别人,谁敢拒绝。也就只有张良。
侍官见他如此,也未强求,只是领命:“恭送少傅。”
张良摆了摆手,独自走出宫门。
这些事早在他当初打算仕秦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人活着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能与言者难有二三,都是苦水里煎熬,真要一件件一桩桩的恨起来,哪恨得过来啊。
张良在大雪中走出宫门,沿着空旷的咸阳主道慢慢往自己的府邸走。腊祭到了街上都没什么人,都在家里其乐融融忙着准备庆新岁,张良想想自己那个连下人都没几个的空旷府邸,心里一片寂静。
有时候他也分不清,是国仇家恨重要啊,还是在千秋青史留下那么一两句只字片语重要。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觅封侯,春秋三百年,如今两百年,生养了多少人,至今还能在史册里看见的,又有多少?万人中挑一啊。
读尽古今圣贤书,要的不就是这一个一吗?
张良自嘲般笑了笑,抬手拂去脸上的水渍,忽然,他的脚步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