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直播摄像头的导演也?走了。
光洁的瓷砖地倒映出天花板两排射灯,给人?一种?恍惚的冰凉感。
喻鸢:“韩老?太,通缉犯,像只老?鼠一样躲了很?多年。”
苏棠梨只觉得全身都在冷,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这件事,也?忘记了自己的出身,但当她在警察面前说出过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才发现根本?没有忘记。
每一个都好像是把结痂的皮肉扒开,里面流淌脓血,森森白骨显露在空气中。
从现在开始,才是新生。
在她冰冷的身体上,一只手搭在了僵硬的肩膀上。
那个她一直以为不?喜欢自己的人?,在她耳边温柔道:“要进去?看看吗。”
苏棠梨抬眸对上了喻鸢流淌蜜糖色的眸子。
两人?四目相对,苏棠梨的呼吸都停滞了。
“其实我这几天在思考要不?要和你离婚。”
苏棠梨背对过她,手指放在门把手上,一墙之隔就是她悲剧的源头。
手指按动把手,发出了咔嚓一声。
喻鸢:“!”
“棠棠,别,冷静一点,棠棠,我们不?是说好不?离婚的吗。”
喻鸢彻底慌了,“棠棠”
刚刚还强势的她现在就像只落水的小狗狗,用手牵住苏棠梨的衣角,“棠棠,好棠棠……”
苏棠梨:“但是我想,你知道我那么?多秘密,如果在外面乱说怎么?办。”
黑长发的大美人?回头,苍白到?透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所以离婚的事再说。”
喻鸢的脸色刷地一下好了。
抱住她一顿蹭。
苏棠梨勉为其难的笑笑,她从前怎么?都没发现喻鸢那么?可?爱呢。
像个小孩。
门打开,苏棠梨看到?了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六十几岁的韩老?太。
苏棠梨原本?以为自己会情绪失控,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亦或者在喻鸢怀里哭得死去?活来,但当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的目光平静得出奇。
韩老?太长着一双会斜着看人?的三角眼,皮肤像是融化般挂在脸上,刻薄的嘴唇很?薄,身体佝偻,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苏棠梨平静道:“她会怎么?样?”
喻鸢:“被起诉,死刑估计有点难,但……”
在喻鸢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韩老?太突然抬头,她对上了喻鸢的浅如琉璃的眸子。身体猛然哆嗦。
喻鸢道:“但是一把骨头在监狱里应该不?容易吧,万一有个磕磕碰碰,摔断骨头,内脏衰竭,半身不?遂什么?的……在所难免。”
喻鸢对嫌疑人?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你说是吧。”
说完,她也?不?管里面的嘶吼,牵着苏棠梨的手离开。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忏悔,但是没关系,痛苦会让人?永远生活在地狱的最底层,当鱼肉别人?的人?,被人?鱼肉,残害别人?的人?,被人?残害,他们会与被害人?共情。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喻鸢可?不?是为了苏棠梨的妈妈,她不?是什么?好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让对方用房车抵押借钱,她只是不?想让这种?破烂事困住她有大好前程的老?艺术家。
说她是恋爱脑也?好,大善人?也?罢,她眼里满满当当都是她家的漂亮猫猫。
苏棠梨值得最好的前程。
从派出所出来,外面的天气已经放晴了。
空气中充斥着被雨水打湿的泥土的气味,青草香混杂着花香味
喻鸢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