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杨哲仍在气头上。
杨炫惊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不知不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他抿了下唇,又问:“为什么哥哥在八岁之后变得稳重了?”
尴尬的沉默。
就像是几个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的人,议论的主角经过时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般无二,又是尴尬,又是无地自容。
杨炫盯着副驾驶的杨哲,在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杨哲的侧脸,“为什么?”
杨哲终于开口,仍旧是暴躁和不耐烦的语气:“你哥哥开窍得早,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是吗。”杨炫轻轻说。
之后便是无尽的沉默。
车子驶入了宅子中,杨炫下了车,老陈想搀扶他被他拒绝了,自己拄着双拐慢慢走进了家中。家里的佣人们都睡下了,家里格外寂静,如同半夜里在杨寒川的床上醒来时那般寂静。
杨哲走在他的后面,随手甩上了门,在安静的夜里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这个人站在高处惯了,说话做事完全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更不会考虑下人们的感受,但对连城市的市民们却装出一副关心呵护的虚假模样,努力对外营造一个好市长的形象。
“出门在外别说你是我的儿子,我嫌丢人。”杨哲又开始嚷嚷起来。
双拐与地面碰撞发出的细微响声停了下来,杨炫侧着脸低声说:“反正你心里从来只有杨寒川一个儿子。”
“你!”杨哲气到失语,“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瞧,被他说中了。
跟在杨哲身后的老陈低声安慰了几句,随后将行李箱放到了杨炫的房中,想给他收拾时被杨炫拒绝了。
等老陈离开后,杨炫将自己的手机充上电,开机的一瞬间,数个电话和vx消息挤满了屏幕,他一一查看了,大多都是班级群里的消息,也有几个狐朋狗友发来的vx,但时间都定格在上个月,除此之外没有一句多余的问候。
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他、在乎他。
杨炫删掉了所有的狐朋狗友,vx里只留下了杨哲、杨寒川、老陈、家里的刘阿姨和夏一灵,以及班里的班长、各种委员、课代表之类的无关痛痒的人物。
他用自己的号加上了梁希的vx,对方不知是在熬夜还是早醒了,凌晨五点多发过去的好友申请,他瞬间便同意了。
凉席:???你回连城了?!
杨炫在发过去的好友申请里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杨炫发了个“。”过去,本来想给梁希转账,但查看了余额,发现只剩下不到五百块钱了,于是说:晚上七点在莲心餐厅见,大哥请你吃饭,到了报我名字。
凉席:好的大哥!我一定梳妆打扮,盛装出席。
杨炫嗤笑一声,看了眼他的微信名:你披着凉席出席吧。
与此同时,消息框的顶端弹出来一条消息:到家了吗?
杨炫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点开与杨寒川的对话框,背景是他们两个人的合照,是他十八岁生日那一天,杨寒川拍了他之后,他悄悄举起手机,打开了相机的前置功能,唤了声正在低头看手机的杨寒川,在杨寒川抬头的一瞬间,拍下了这张照片。
照片里的他灿烂的笑着,而杨寒川的嘴角带着抹浅淡的笑意,目光温柔又宠溺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往上翻着聊天记录,半天都翻不到头。他每天都会给杨寒川发很多很多条消息,比如今天食堂新出了一道草莓炒西瓜皮,取名为“你吃瓜了莓”;喝了冰镇可乐;路上看到了一只断了腿的可怜小狗,我送它去了宠物医院;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掉下来了,磕到膝盖了……
通常杨寒川不会立刻回复,他白天很忙,只能抽空回他消息: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