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寒川颔首，心思一动：“明日一早将免单的消息放出去。”

柳青眸光微闪：“是，老板。”

她怜悯地看向杨炫，然而对方表情木然，似乎并没有听到杨寒川的话。

杨炫被塞进副驾驶，车门一开一合，身边多出了个杨寒川，他将头一瞥，整个上半身几乎背对着杨寒川，视线看向窗外。

杨寒川降下车窗，打火机发出一声微响，烟味很快蔓延。杨寒川慢条斯理地吸着烟，烟燃烧到一半时，他忽然沉声开口：“杨炫。”

“你知道什么人才能成为酒吧的vip吗？”

杨炫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的树木，没有理会他。

杨寒川似乎知道得不到回应，于是自问自答：“每个月的消费不低于五百万，所以这里的vip非富即贵，但这里的vip有八十七人，并且每月都会增加。”

“乖乖，Glitz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毁掉Glitz同样不容易。”

离开父亲一手遮天的连城，只身来到京城白手起家，可想而知杨寒川付出的心血和努力是极其骇人的，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打下的基础无法撼动，财力、人力、实力等十分磅礴，因此毁掉Glitz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杨炫在酒吧里大闹一场，对此杨寒川似乎并不生气，当晚没有逼迫他发生关系，次日又早早去了公司，天黑才回来，回来后便进了书房，一待便是三个小时。

杨炫九点多睡下的，他的睡眠并不安稳，半夜总是惊醒。他再一次惊醒了，时间已经来到十一点半，身侧仍然空空荡荡。

他做了个噩梦，梦里的他被一条黑色的蟒蛇追赶。他害怕极了，不知怎的前面凭空出现了一处山洞，他跑进了山洞里，迎着光跑出洞口，却看到了脸色惨白，浑身是血的夏一灵。突然后脑传来森森寒意，他回过头去，一颗巨大的黑色蟒蛇头立在他的上方，阴鸷又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空调的温度有些低，遥控器不知被他随手扔到了哪里，盖上被子热，掀开被子又冷，如果只盖住一部分，便是那一部分热得厉害，其余部分冷得寒毛竖起。无奈之下，杨炫走到书房前，低头看着缝隙间的微光，犹豫地咬了咬唇，抬手轻轻扣了两下门。

“进。”

杨炫轻轻开门，站在门边小声说：“我找不到空调遥控器了，你帮我找。”

杨寒川穿着黑色的家居服坐在书桌前，闻言他放下手中那一本厚厚的英文书，轻推镜框，修长的食指轻扣了两下桌面，杨炫看过去，这才发现遥控器正静静躺在桌上。

“你睡着之后我替你收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柔和的灯光使然，衬得杨寒川的五官不再冰冷，眼角眉梢不再凌厉，似乎变回了那个温柔的哥哥，可杨炫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拿起遥控器的手指不太明显地颤抖，余光注意到杨寒川又举起了那本厚重的英文书，神情淡然，带着几分冷漠。

杨炫觉得，杨寒川这副样子比当初抓住他逃跑之后的样子还要可怕。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海面看似平静，实则其下暗潮汹涌。

他深吸一口气，小声问：“哥哥，你还不睡觉吗？”

他害怕了，他在示弱。

杨寒川微微勾起唇角，将书签放入书页间，又将书放回了书架上。然后走到杨炫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希望你永远这么乖。”

杨炫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心头升起凉意。

这一晚，他们依旧没有做爱。

杨炫担惊受怕得睡不着，他怀疑自己脑子有病，不想做爱，但不做爱就会害怕。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明天会出事。

他依稀记得在酒吧的那一晚似乎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