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峰会上和她闲聊的白人小哥也在,短暂交谈几句后。
“那位你认识吗?”他吹了声口哨,道,“华国的哈市剧院就是他设计的。”
连织看着对面那位穿着度假风的老头,惊得差点捂住嘴。
“外界传言他不是...”
“疯了?”
他笑道,“那只是为了躲懒的借口,十年前卡塔尔皇室请他去设计运动场馆,他怕搞砸了从此一疯不起。”
连织啼笑皆非,但也同时感到压力。刚才几个建筑大所的合伙人都朝她递来橄榄枝,想在绿洲落成之后的参与合作。
这很明显是在看建筑能否经得起实用性的考验。
垂直绿洲一天没有落成,社会影响和风险都是未知数。若是到时候成为另外一个悉尼大剧院,便是建筑史的笑话了。
......
宴会过半,连织靠在甲板上吹风。
远处是浮光掠影的切西尔港,巡逻灯光一束一束,仿佛座不夜城。
“怎么一个人在这?”孟澜站在她身旁,明明白头,却有股低醇的红酒气飘过来。
“孟老师。”连织转头看着她,目光带着赞赏,“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那我该是怎么样。”
孟澜说难不成她该是个伤春悲秋的老太太,还是心如死灰形容枯槁的风烛残年?
“Amelina和Benjamin走的那年我的确如此。”
孟澜仰头望天,连织猜她一定在想念两个孩子,丈夫前一步海底潜水出意外。
后面她的子女便葬身在反动分子阴谋里,制造暴乱的人当场自杀,她连报复都做不到。
孟澜没再提这茬,转而看她。
“作品在我来伦敦之前主办方就发给我,一直想见见垂直绿洲的主人,没想到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连织不好意思笑笑,她又道,“我自问识人不差,但高台那一眼对视我很惊讶,有一瞬间像是看到双饱经沧桑的眼睛。”
她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连织浑身震颤。
仿佛对面之人一双眼睛能看清她的两辈子。
“经历多不是件坏事,但于设计而言必定成为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