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仿佛都僵住了,胸口的冰凉彻骨在此刻化身成了椎骨痛。

沉祁阳下颌紧咬面容抽搐,他头低着,脸紧紧贴着梁老太太的手,攥着握着,不断地收紧。

一股热泪顺着他眼眶夺落。

二十六年来沉祁阳第一次哭。

肩膀一颤一颤,连着背脊都弯下去,低泣之声若有若无,从喉咙里发出来,有如失去亲人的孤狼。

泪意决堤,他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沉祁阳。”

连织再拍了拍,“喂,沉祁阳...”

沉祁阳没动。

连织手又触了触老夫人的鼻子。

“老太太还有鼻息,真的你自己试试,还有温流。”她道,“她只是睡着了,不是走了。”

沉祁阳头猛地一抬。

淡淡白雾覆盖着老太太的呼吸管,她睫毛偶尔轻微煽动一下。

旁边连织看他的眼神像个傻逼,一言难尽。

“你可能哭早了一点。”

沉祁阳:“……”

他如戳穿的皮球骤然爆开,脑子翁地一声响,淡淡的绯红覆盖在他后颈的麦色皮肤之上,不细看察觉不了。

男人眉头一皱,本就锋利的五官给人不怒自威的威压感。

“我有哭?”

连织:“....”

*

医生来检查梁老太太的情况,说她情况暂时稳定下来,后面几天还得继续接受观察。

本来以为母亲难逃此劫,连着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沉母本已做了最坏打算,如今突然峰回路转,她几乎是魂魄归位,谢天谢地。

时间不早,沉母领着连织去休息,梁家住宅这么多年都留着思娅的房间,沉母重新叫佣人好好收拾了。

奶油色的墙面温馨柔和,正中央一张三米宽的宫廷风古典床十分梦幻,被单铺折得一丝不苟,连着床头凳都换成了最柔软的山羊绒质地。质地柔软的睡衣和各式品牌的最新款都放进了衣帽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