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希走近,缓缓在她耳边低声:“请你来是想告诉你,之前是我蠢才会三翻四次着你的道,穷人才会执着于报复,因为他们的眼界只能在井里,你以为你付出所有,又能让我失去什么呢?”

她弯了下唇,“不出意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执着于设计梦想你就去吧,我不陪你玩了,毕竟打工就是为你们这种人设计的。”

连织听着她这些话毫不生气,反而眉毛微挑。

“我怎么觉得我们以后还会常见面,沉小姐,期待下次再会了。”

她转身时,沉希脸垮了一瞬。

但还有鲜花和掌声在等着她,连织这个人怎么可能寂静她的圈子里。

连织无心和沉希纠缠。

与其斗嘴皮子反不如找线索,宴会就这两个小时,如果拿不到沉家的DNA样本,之后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然而逡巡一圈下来,沉家人她都见过照片,一个都没看见。

连织绕着宴会厅一一找。

突然,她猛地一停脚步。

拱形门的阳台宽阔处,几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边角处的男人一身拼接色鼓风风衣,姿态慵懒,手里衔着根烟,明明像是来宴会凑数的。

偏偏场内的人不时上前寒暄,讨好都快写在脸上。

他的敷衍却很点到为止,连手都懒得伸出去交握。

灯光斜照过他的侧脸,刀锋似的轮廓,却分外迫人。

是沉祁阳!

连织一年前和他那一碰,立马让车子楚调查沉家人消息,后者传来的照片果不其然迅速对号入座。

连织看着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激动得手微微颤抖。

然而第一次照面她可坑了这个男人一把,如今贸然上前去捡他烟头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找侍者帮她去捡也不行,这里上上下下都是沉家的人,难免不会落下把柄。

连织先去卫生间,掏出箱包里口红眼影化了个大浓妆。

出来后她找个服务生,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

*

“宋家这一年够崎岖啊,宋老爷子走后,宋家旁支本以为苟延残喘的机会来了,想趁着宋亦洲当家不稳重新分蛋糕,谁曾想宋亦洲这厮早暗中稀释其股份,直接大刀阔斧,趁此机会将宋家旁支赶尽杀绝。”

傅珩啧啧点评,“这厮之前温文尔雅,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大义灭亲这招玩得这么狠。”

旁边的商之函也听说了。

他漫不经心道:“该不会和希妹解除婚约后,为情所困醉心事业。国内的这块蛋糕之前宋老爷子多有垂涎,结果宋亦洲果断弃了。将工程直接挪到非洲。”

他越说越荒唐。

沉祁阳起先拿手当靠枕垫在脑后,懒得搭腔。但这几个人越说越荒唐。

他嗤笑了声,喉腔里滚着烟,迷雾一般覆盖在他脸上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