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快十年的警察,说不干就不干了?”

“是。”

话没说完,旗盒飞的向他砸来,旗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盒子在他脸上擦过一道血痕。

陆野看见贺仁来骤然勃然大怒。

“我以为你有分寸懂进退,没想到却生的莽夫之心,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这位置,我倒想知道你是脑子昏聩,还是我贺仁来自始至终看错了人!”

他胸膛起伏,怒火中烧,陆野沉默地捡起旗盒,他走到今天虽然是正常晋升,但何尝没有贺仁来的推波助澜。

贺仁来:“给我个理由!”

陆野漆黑的眼睛直视着他,淡淡弯唇。

“理由就是,我怕死。”

贺仁来一愣。

“做警察这行就是得随时准备把命搭上,以前我孤家寡人的无所谓,现在不行了。”陆野道,“出个任务我不能让她时时刻刻来惦记我安危,电话打不通信息没法回的还得安慰自己这是正常,我现在惜命!”

哪怕理由是假的,可男人的眼神沉默有力,让人不疑有他。

贺仁来几乎气笑了。

“你可真是个情种,为她连自己的本职都忘了,变得贪生怕死。”

“什么是本职?”陆野看他几秒,嘴角勾起极淡的嘲讽,“警察这个工作能者居之,我陆野不算什么佼佼者,更在安保系统里算不得什么能人,若是不幸死了也不过在烈士陵园里躺着,她前半辈子吃那么多苦,爹不疼妈不爱,我不想她担惊受怕以后还得去这看我。”

陆野隐忍地呡唇:“公安系统人民百姓不缺我一个陆野,可我不能没有她。”

--

周三。

连织在建筑所忙碌的时候突然接到陌生来电,对方一番请求加探寻的话语反而让连织一头雾水。

“什么建筑?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是这样的连小姐,霍尧霍先生曾在两年前拍下街子古镇的地皮修了栋玻璃房子,最近有法国的建筑家路过时看到表示很喜欢,多次找到我们请求一定要见见这栋的建筑的设计者。”对方道,“我们这段时间多次都没联系霍先生,而登记上面显示您是这房子的赠与人,所以才来问问你。”

连织怔怔然。

京城深冬之后晴天反而格外多,雪踩下去咯吱咯吱,仿佛金子碎裂的声音。大雪飘飞,连织打着伞,站在古镇的玻璃房子面前。

青石台阶之上,是大理石奠定的地基,再往上便是深棕色的三层玻璃屋,

阳光透过玻璃房子折射的耀芒跳跃进连织的眸底,恍惚间她想起两年前,刚来京都那会,一团废纸掉在霍尧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