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扑面将她长发撩起,橘色晚霞之下,她笑得比光还耀眼。

可就是这样的她,如今再没一丝生息。

泪水漫出陆野眼眶,他喉部青筋暴起,疼得连呼吸都忘了。

画面却突然扭曲。

“陆野,你不会不知道她在替你挡枪就已经服毒,她是铁了心要死,不在乎用什么方法让自己死得更快。”贺仁来冷声道,“你真当她是为了你?”

陵园墓碑前,贺仁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半跪着的陆野,“江家如今势头正盛,你三番四次打击不过是陷你自己于不利,你看看同期和你上来如今已然是正厅级,你还是一个警员,要不是我三翻四次暗中保你,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贺仁来越说越气氛,然而这一切都抵不过陆野用帕子擦拭眼前的墓碑重要。

“请你小声点,别在这打扰她。”他道,“我欠她一条命,做什么都弥补不了。”

贺仁来最终拂袖离开,陆野依然专注擦照片。

照片里的姑娘依然二十来岁,笑起来明媚如旧,可他已经老了,三十五岁都有白头发。

他也对着她弯唇一笑,眼睛却红了。从烈焰骄阳一直坐到黄昏,陆野就在这坐着,直到深夜黑尽才离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却有一抹风吹过墓碑旁的小草。

男人的脚步停于她的碑前,同样的面容,却不是刚才的半头白发。

陆野抚摸着她照片的手依然虚无,嗓音嘶哑。

“疼吗?”

他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姑娘是不是为他才去挡的枪,她明明是那么怕疼的人,枪声击穿喉咙的时候,该是有多痛啊。

陆野看着那张照片,嘴唇颤抖着,泪源源不断滚进了鬓角。

有一把铁锤,沿着他胸膛狠狠凿下,明明前半辈子经历的枪伤不在少数,可这种痛他确定不会再有了。

那种疼钻入骨髓扼制呼吸,以至于陆野在凌晨四点的夜晚醒来,满头大汗,看着窗外茫茫夜色和她昨夜发来的晚安,陆野喉头发苦,甚至喉咙涌上来一股血腥味。

他胸膛剧烈起伏,脊背像是弯折了下去,手撑着膝盖紧握成拳,胸膛的苦意无法纾解最终转化为干呕。

陆野大口呼吸着,一滴两滴,泪水顺着他低垂的脸落在地板上。

......

凌晨,卧室灯光不知何时已然亮起。

男人宽厚的身影坐于书桌后,直至眼前的湿润渐渐干涸,陆野才提笔在纸张上缓缓书写。

尊敬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