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没有危及自身,他不想轻易去打破这个僵局。

他说话从来不会带着个人情绪的,几乎是轻描淡写,可连织却通过背后他胸膛的震荡能感受到他情绪不佳。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出声了。

“不相干之物让一让又能怎么,我不觉得你外公的想法有多么高明。”她道,“能人讲究忍而不发,一击即中。只有莽夫才会不停在某些无关利益的小东西上面计较,所以你大哥最终输给你了,成王败寇,他想杀你死在你手上,我觉得也不怨。”

她话里很骄傲,“我给你说小学有个胖子偷偷欺负我,我就在班里装可怜,然后放学路上狠狠揍了他一顿。他去老师那告状也没用,他欺负我可是被所有人看到的。”

男人牵着牛绳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她手握于掌中,太过自然的事,以至于谁都没有察觉。

连织补充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秀之处,宋总你这样的会有更多成大事的人欣赏你的。”

几瞬的停顿。

身后传来男人的低笑,鼻腔里哼出来的气息灼得连织后颈发热。

两颗心脏隔着胸膛和后背,以前所未有的距离靠近。她没有扭头,以至于不曾发现男人看着她的目光那样柔软。

她不知道的是,后面这个男人向来习惯解决别人的问题,却从来没有人听过他的疑难杂症。

和人命相关的事情隔绝了一切亲情友情和信任,归根到底他谁都不曾信过。

可那些阴暗如蛛丝网般虬结着他,直至有朝一日他赌上所有将它奉到她跟前。

阴暗的房间自此开了扇窗户。

连织真的没有察觉吗?男人呼吸深了好多,笑得胸膛都在震,耳根子莫名变得滚烫,是因为他一直盯着吗?

她说的话好像让他很开心呐。

她此时此刻的无所适从,像是老奶奶说她们是夫妻的时候,发愣间感觉到男人的靠近。她莫名瑟缩了下,可他什么都没坐啊,只是将嘴唇触到她耳边,

“欣赏的人里面包括你吗?”

啊?

他的呼吸擦过她耳鬓,比平时深了好多,随之而来淡淡的木质香将她挟裹。连织心脏也跟着一阵发颤。

“当然,宋总这样优秀的人”

“撒谎!”

宋亦洲声音喑哑,低头咬上她的肩膀。

不疼,他甚至没用多少力道,可连织后颈发麻,像是有股震颤的酥痒让她想低吟出声。

“你只对沉祁阳这种人心软,你只对他放宽底线,你告诉我你有陆野不准备再接受别人,可这些原则在他面前原来可以放宽。”低语间声音有股发狠的意味,可后面宋亦洲定了定神,“你其实很讨厌我是不是,我沉默心机,讨厌我用这样对你。”他说到后面闭了闭眼,像是有些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