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次听见霍尧二字,连织只觉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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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年,霍企山一家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动荡?

去医院的路上连织听沉母感慨霍家三个儿子英年早逝,霍尧一年前的意外暂且不提,二儿子因为车子轰然,尸体被烧成了灰烬,三儿子野外攀岩不慎跌落,连人都被找到。

霍企山脑梗之后又检查出了肾衰竭,无不令人惋惜。

聊及此沉母难免提及霍企山年轻的时候,落魄贵族凭着妻子的扶持赚来第一桶金,继而拼搏到现在成就商业王国。

更加惋惜的是孟礼贤,沉母叹道这家人或许是命途多舛。

安静的后座,连轿车共振声都听不见。

连织直觉有些不对。

“妈妈,接连发生这么多起意外,有没有可能是蓄谋...”

沉母沉默了瞬。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你这位霍家叔叔在伦敦的宅子,安保系统一直做得极好。”

仇敌报复。

等连织反应过来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霍尧的死别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吗?分明是霍企山的一手操控。

难不成一年后这接二连三的意外,是霍尧在天有灵的反噬。

病房外有专人守着,霍家二太太见是沉母勉强提起几分精力,简单安抚中她拿丝巾擦了擦泪,昔日被霍企山宠得蛮横的她也因为这一朝变故褪色苍老。

连织反倒吃了一惊。

霍企山昔日在报纸上何等英朗干练,她实在不能将他和床上的枯萎老人形容到一起去。他盖着被子,面色枯槁,像是裹紧蝉蛹里油尽灯枯的老蛾。

二太太在旁同沉母聊及病情,说是中度脑梗导致舌肌和面肌的的部分瘫痪,可能需要半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去恢复,而轻度肾衰竭导致肾小管部分坏死。

他如何对发妻孟礼贤这个圈子也多少有耳闻,照沉母的直性子很难不说一句命运循环,但该有的礼数得做足。

她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照两家的关系不用客气。

二夫人点头:“是了,霍尧还在的时候和沉希....”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沉希已经被沉家赶出去,她这不是打沉母的脸?

脸由白转红,又拉着连织的手夸她真好看,和沉母很像。

今儿个是周末,从医院出来,沉母想带连织一起去佳士得举办的拍卖活动。

她在客户经理送来的展览图里看中一块珐琅彩手表,想拍下来给沉父,又想给连织添几件首饰。